望著阮墨昀單薄、落寞的背影,阮墨湘朱唇微動,似要說些什麼,卻也無從說起,她靜靜地拭著淚水。
“陌寒哥哥,子運他也是為我好,他的話你也不要介意。”直到阮墨昀的背影越來越模糊時,阮墨湘才輕輕開口,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姬陌寒笑笑,他與子運自小相識,他豈會不知他的性子,子運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護家護短,在他與阮墨湘互定終身之時,他早已料到了,他道:“怎會?湘兒,今日若子運不這樣做,那我才會覺得不可思議。”
“哈哈哈……”姬擎天爽朗一笑,鐵臂放在阮傑睿的肩上:“老阮,得一出人頭地之子,不若得一子顧家、護短,若我有個女兒,定要讓她嫁入你謙王府。”
阮傑睿冷冷地看著姬擎天,道:“把我湘兒拐走了還不算,現在又打上了子運的注意?”
阮傑睿尷尬一笑,長樂長公主幾人輕笑,她拉著阮墨湘的玉手,說:“王爺,姬大哥,你們也別在互相拆台了,現在咱們兩家可是親家。”
“對……對……咱們兩家可是親家,老阮,咱們快合計合計定個日子,把湘兒和陌寒的婚期給定下來,下個月初三可是黃道吉日,宜嫁娶。不行不行,今日都二十八了,隻剩下幾天時間,肯定來不及……”姬擎天笑的有些合不攏嘴,而他卻沒看見阮傑睿悄悄離去的背影,待她反應過來時,屋內隻剩下他一人。
忘煙樓是西秦乃至四國內最大的一家酒館,四國境內都開有分店,無人知曉忘煙樓的幕後老板是誰,曾有人調查過忘煙樓的背景,卻是一無所獲,並且所有在忘煙樓鬧事之人,在事發之後第二日,鬧事的人生平所犯的罪,檔案皆會出現在刑部大人的書案之上,所以,忘煙樓早已被四國列為不可招惹的勢力之一。
忘煙樓共有五層樓,一樓可供乃大廳,隨桌可坐,但基本上都是一些無權無勢的路人或是饑餓的人進食之地,二樓每桌與每桌之間隔了一道屏風,是稍有權勢之人所到之地,三、四樓成獨立空間,每一個房間都有唱曲撫琴的清綰女子,五樓的格局雖與三樓一樣,但從不對外開放,所以至今為止也是一個謎……
忘煙樓五樓的一間房間裏,這裏的格局十分簡單,僅有一桌一椅,一琴一蕭,隻不過是多了一張梨木床而已。
酒桌之旁,阮墨昀獨自喝著悶酒,一杯接著又一杯,本來二姐與陌寒哥哥成婚他應該祝福她們的,可不知為何,他卻突然想起了齊浩楠,那個給了她無盡溫柔卻也親手結束了她年輕的生命的男人。
門外,一女子推開房門,輕步走進阮墨昀的身邊,默默地將桌子收拾好,柔聲說:“公子似有心事兒?”
阮墨昀微微抬頭,似有不解,似有不悅,他說:“筱兒,你什麼時候來的?”
女子名喚歐陽筱,很早很早便與阮墨昀相識,歐陽筱站在阮墨昀的身邊,福了福身,卻沒有了剛才的隨意:“筱兒知錯,不該未經公子允許便擅自入門。”
阮墨昀皺眉,似有不悅,“筱兒,你有事兒瞞著我?”若在平日,歐陽筱絕不會像今日如此失禮。
“筱兒不敢。”歐陽筱垂頭,有些心虛。
“筱兒,你跟著我多久了?”阮墨昀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但也將歐陽筱的心敲的忐忑不安。
“回公子,筱兒五歲便跟著公子,如今已有十年。”歐陽筱似有不解阮墨昀何來此問,但也老老實實回答。
阮墨昀閉眼,默不作聲,手指依然敲著桌子,有節奏的響著,歐陽筱知道,那是阮墨昀在給她機會,讓她自己說出原因,紅唇被齒貝咬出一排整齊的牙印,手中的錦帕也被撕扯得不像樣,阮墨昀在等,是的,她在等。
許久,歐陽筱慢慢地跪下“你這是何意?”阮墨昀歎口氣,那件事他早已知曉,而歐陽筱又何必?
歐陽筱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請公子看在筱兒地份上饒過他。”歐陽筱自是知道若阮墨昀知曉自己被拋棄,那個男人的下場有多慘,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要替他求情,說她傻也好,說她笨也罷,她都認了。
阮墨昀心中一痛,歐陽筱此時的模樣像極了那時候的她,或許歐陽筱此時的心裏比之自己當初更甚,他道:“筱兒,若要我放他可以,你得答應我此生與他老死不相往來。”
歐陽筱再次磕頭,“多些公子,筱兒從今以後不會與他再相見,而筱兒的心也隨他而去,不會為任何人再心動。”
“筱兒,你能如此便好。”四目相對,沒有太多情緒“你先下去,我知道他來了,你直接帶他來見我,不必搪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