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寥寥無幾(2 / 2)

在這基礎上,由於厭煩了現在對自己來說是平常的東西而進一步扭曲的想法,

「和同為知己的世界談一場戀愛吧?」。

晚霞溫暖,為走在回家路上的人們以勞作一天的安慰。學生大多和同齡人結伴而行,但當一名年輕少年與一名七旬老人坐在餘暉下談天,大約會引來路人疑惑的眼神吧。

處於疑惑原因的少年一臉漠然,如果少年不是出現在此地此景中,憑借連女性都自歎不如的容貌大概時常會受到同校的女生歡迎。

「我說,您老叫我來這裏看夕陽是為什麼?隻不過是見過一麵而已您怎麼會對我念念不忘呢?雖然陪伴孤單老人理所應當,但也請您體諒一下我好嗎?」

「哈哈,對你造成了困擾我很抱歉。但是啊,小夥子,你整天都在幹什麼,我這個無事可做的老人家都知道哦。」

「……」

少年沉默了,同是也對老人的言辭驚訝。

「然後呢?你打算去報警然後恢複附近的安穩生活?」

他換上一種輕鬆的語氣,懶散地靠在了長椅椅背上,仰頭看著天空。

「我是挺想安穩的,不過我也不會恩將仇報。我都這個年紀了,不能為別人多做些什麼,特別是……

你們這些小小年紀就往影子裏紮的孩子。」

老人握著拐杖,也同時仰望了赤紅的天際,奉勸般地說道。

「但幾句勸告我還是能說的,聽信還是當耳旁風我都不強求。隻是啊,孩子,別總是穿得一身黑,為什麼不嚐試著去看看對麵呢?」

「得了得了,那不適合我。」

他擺擺手,沒看老人一眼。

「什麼才適合呢?」

「當然是……」

「啊啊,跟您說了也沒什麼用,我要做的事多得是,就不多陪您了,再見,回家路上小心。」

少年欲言又止並失去了耐心,他敏捷的從椅子上跳起,雙手插進口袋,頭也不回地匆匆離去。

老人微笑著目送少年離開後才緩緩起身。

「我的從前是沒法挽回啦,但我知道,你不一樣。我還是相信,孩子你最終會擺脫一切枷鎖,重新回歸那條屬於你自己的美好的單行道。」

她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與夕陽一同試圖邁向黑夜,試圖驅散黑夜,給沉浸其中之人一線生機。

「還有啊,形單影隻有的時候也是一種生活方式哦。沒什麼可自卑的。」

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幾個月後,老人因意外離世,就像黑夜消散了白晝一樣。但這也意味著,她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將誰推進了光明……而得知情況的少年卻當場笑至流淚,也使得更多人遠離了自己。

「抱歉呀,我沒能再向前邁一步。說實話,我真是膽小到讓人瞠目結舌。」

帶著寬鬆帽子的青年屹立於大樓頂端,俯視城市夜景的瑰麗與人們的糜爛。幾近秋季,夜晚不時涼了起來,沒有了舊時晚霞的溫暖。

「懷念是與生俱來的嘛。不過您放心,我雖然回不到那條“光明”的道路上了,但也會無時無刻做到問心無愧。將您拉下了水我也深表歉意。」

青年處於光亮中漆黑的一處無人問津的角落,但正是因為他著一身黑裝,才能在不被發覺並全身而退的情況下,窺探整個世界。

「安心好了,背道而馳是我自己的選擇,沒什麼可抱怨的……隻不過,不稍微回饋一下「幫·助」了我那麼那麼多的人們……總覺得非常,過意不去呢。」

一人笑得扭曲、笑得天真,左手捏著的空空如也的易拉罐被蹂躪得不成形狀。伴隨著金屬摩擦產生的讓人感覺不適的聲音,一人伸直手臂,讓易拉罐隨重力跌落至遙遠的地麵,隨後是街道上一人不堪入耳的叫罵聲,

與樓頂青年歇斯底裏地盡情狂笑。

青年許久才重新調整好呼吸,恢複平靜。

「sorry呀,我為誤傷了無辜的東西而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