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琢太過殷勤倒讓清涼渾身不自在,從前在家裏最瞧不起清涼的就是這個弟弟,總是一副驕傲不可一世的樣子,現在卻對她親熱起來,無法不讓她懷疑。
“他們都很想你。”
無論真假,清涼都不想懷疑這句話。
“四年,無論對家裏有什麼不滿,都該回去看一看,你說對不對?”
清涼不做聲,手指繞著杯沿,來回一圈又一圈。
“你走了之後,家裏的情況也不太好,如果你現在回去,他們一定會高興的,何家已經陰霾很久了,該有件事喜慶喜慶。”
“他們不會恨我嗎?”清涼忽然問道。
何琢一楞,“當然不會。”
清涼卻說,“四年前因為我不肯嫁,何家失去了壟斷電子產業的機會,你們真的不恨我嗎?”
何琢慌忙低下頭掩飾臉上的尷尬,他不曉得清涼竟然全都知道。
“我…..我們當然不會恨你,無論你做了什麼選擇,我們都不會恨你。”
清涼輕輕歎氣,拍了拍灰袍子站了起來,“何必說假話呢?何琢我知道你自小就瞧不起我,覺得我沒有又固執,想必家裏人也一定那麼覺得,你們讓我嫁人也不是全沒有道理,我不肯的確是我太固執,讓家裏陷入困境,真的很抱歉,請你們原諒。”
何琢很驚訝,他沒有料到清涼會說這樣的話,清涼的脾氣從小就硬出奇,這樣的話怎麼也不像是她說的。
“你會回去嗎?”
“回去就算了吧,並不是我對你們還有怨恨,隻是四年,即使現在見了麵也隻剩尷尬。”
清涼作勢要走,何琢忽然沉一吼,“這算什麼?一句原諒一句抱歉就沒事了嗎?你知不知道,何家快完了,因為你何家就快完了。”
清涼隻是淡淡地問,“你要我怎麼樣?”
“我知道,我早知道你一定不會幫家裏的,如果你還有點良心,當年就不會一走了之。”
清涼不願再聽下去,她會道歉並不代表對當年的選擇後悔,即使給她一萬次機會她有不會回頭。
師傅總說她的脾氣就又臭又硬,上輩子一定是石頭轉世。
隻是師傅又知不知道,是她這四年的教化,今天的她才會誠心道歉,才會這麼平靜地麵對何琢,若是四年前的她,早就和何琢鬧個天翻地覆了。
剛走出去,正遇上那個白袍少年,他禮貌地鞠躬。
“清涼師傅,長老正在內堂等你。”
清涼道了聲謝,跟著他走向了內堂。
所謂內堂不過是一間普通的古式房間,隻是雕花的拱門格外好看。
清涼隻顧著看精致的雕花,竟沒發現長老已經走到了自己跟前。
“這雕花好看嗎?”石海問道。
清涼連忙退了幾步,“好看,特別好看。”
“清涼師傅請坐吧。”
那些白袍少年叫她清涼師傅就算了畢竟她也長他們幾歲,可這位威嚴的長老這麼稱呼她,讓清涼有些慚愧。
“這都是前幾代傳下來的東西,這些木頭似乎也沾了些前人的靈性,那麼多年既沒有被蟲蛀也不見腐爛。”
“舍人們是法力高深。”
“法力,也不酸是什麼法力,隻不過有些小小本事而已;那麼清涼師傅找我又有什麼事?”
“清涼是想請長老幫我找一個人。”
“找人?找什麼人?”
“一個朋友。”
石海眯著眼打量清涼,“苒薈,你出來。”
一個年齡稍長的少年從偏門走了近來,向長老鞠躬。
“長老。”
“他是苒薈,長老這個位置的接班人,如果你要找人,問他就行了,隻不過,你有這位朋友的隨身物件嗎?如果沒有,那麼即使是苒薈也難替你把人找出來。”
她那裏有樂錄的隨身物,連樂錄親手做的東西都被她吃完了,貪嘴真是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