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去殺個人有那麼難嗎?”
男人招來了幾個男人,大家一擁而上,對著樂錄拳打腳踢。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他媽的臨陣脫逃,老子損失了幾百萬!”男人咬牙切齒,指示手下,“看到他我就來氣,幹掉他。”
手下拔出了搶,頭目卻突然喊停,彎下腰將樂錄脖子裏的一塊碧綠色的掛件摘了下來。
“臭小子,你還有這好東西。”
“還給我!”樂錄一開口便是滿嘴的血。
頭目卻不理他,拿這那塊晶瑩剃透的石頭在手下麵前晃了晃,“是不是翡翠?”
手下紛紛搖頭,表示不知道。
頭目又踢了踢樂錄,“是不是翡翠?”
“還給我!”樂錄在地上滾了滾試圖掙脫捆著自己的繩索,卻是徒勞。
“哪來的?”
“還給我,我從小帶在身上的,就算死我也要帶這它死。”
頭目猛地將掛件扔到了樂錄臉上,“臭小子你從小帶在身上的會是什麼好東西。你要這塊破石頭是不是?你要我就給你。”他將石頭狠狠塞進了樂錄嘴裏,然後不耐煩地揮手,“幹掉他,幹掉他,以後找給機靈點的給我。”
手下沒有再遲疑,拉開保險閘,扣動了扳機。
子彈在一瞬間射穿了樂錄的額頭,血漫不經心地從額頭上正冒著煙的窟窿裏流了出來。
“該死的小兔崽子。綁上石頭扔到海裏。快點兒快點兒,別磨蹭。”
如果一個人死後我們才能夠回顧他的生平,那麼現在正是時候,隻是這樣的殘酷人生不回想也罷。
樂錄哭了,不知道是死前的流的眼淚現在才滾落下來,還是心有不甘。嘴裏的碧綠石頭被他吞了下去,他說的,即使死也要帶著這塊石頭死,如果說小時候還有什麼記憶是值得回憶的,那麼一定存在這塊石頭裏。
他沉地很快,這樣沉下去,或許哪一天又會浮上來,但到了那個時候一定是白骨一具,警察也不過隻當無頭案處理,誰又會在意他這樣一個無名小卒。
樂錄死了,樂錄在今夜死了,原本他還想跟清涼一起回上山去的,如果可以,他或許會賴清涼一輩子。
清涼……
一出舍人館,就聽見後麵有追逐的腳步聲,嚇地她加緊腳步,沒命地逃,卻聽見後麵有人在喊。
“清涼師姐!”
正是那個來接她的小尼姑。
清涼這才安心,一把抓住小尼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師姐,剛才的事我師傅都聽說了,她說這一定是個大誤會,所以現在她正向石長老解釋。師姐,你怎麼……”
清涼看著不停流血的手臂無奈又氣憤,“還不是為了證明我不是鬼。”
“師姐怎麼會是鬼呢。”小尼姑笑了起來,過去扶起她,“師姐我們回去吧。”
“回去?回哪裏去?”清涼警惕地問道。
“放心,不是舍人館,是靜慈庵,我師傅的舊友免衣師太是那裏的主持。”
清涼的傷口流了一整夜的血,怎麼也停不了,她還一度以為自己會因為失血過多死亡。
免衣師太替她包紮了幾次都因為血流地太快隻得拆了重新在包紮一次。
這樣折騰到了早晨,總算把血止住了。
小尼姑卻快急哭了,“這樣流下去,我真怕師姐會出什麼事。”
“沒事沒事,在山上我晚上常去廚房偷吃,大概是吃地太多,血也比別人多一些。”
小尼姑這才破涕為笑,“對了,差點忘了替師傅傳話。師傅說,葉家的老太太請了師傅替她的丈夫和大兒子做超度,她也想見見師姐你。”
“見我?為什麼要見我?”
“葉太太篤信佛教,少女時代就曾在庵裏吃齋念佛整整一年,那個時候她就和師傅還有師姐的師傅認識了;後來師姐的師傅獨自上山,她們就很少聯係,如今知道她去世了,自己也沒能去山上看看她,心裏難免歉疚所以就想見見師姐。”
“師傅很少提自己的事,我倒也不知道這位葉太太,不過她既然是師傅的舊友,我就去見見她吧。”
“那師姐你先好好養傷,到時候我會來接你。”
清涼看著小尼姑遠去,從懷裏套出了小剃刀,擺在麵前拜了拜,“師傅,師傅,沒想到一下山就遇到那麼多事,清涼愚笨到最後什麼都辦不好。”
一想到樂錄,傷口更疼,於是又朝剃刀拜了拜,“都是我的不是,如果那個時候不讓他跟下來,他也不會讓人捉走了,所以,師傅,請你千萬保佑樂錄不要出事。”
再看著自己手臂上一條長長的傷口,她開始後悔自己不該那麼自虐,要劃也得劃斷一點,也不必流那麼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