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篤信佛教,所以家裏的大大小小性格中多少沾了些禪的味道;無論家裏的事業做地多大,行事都一貫的低調。
葉氏家族也沒有出現像其他豪門望族那般為遺產鬧地腥風血雨,一家人父母,兄弟姐妹四人,至今都住在一起,溫馨美滿。
幾年前,葉潛的父親去世,他的兄長葉淩接替父親掌管葉氏企業,葉淩與父親無論性格行事作風都頗為相似,所以葉氏企業領導人的交替也沒有起太大的風波。
葉淩接替這個位置之後就招回了尚在美國念書的葉潛,讓他幫助自己管理家族企業,葉潛在美國念設計對企業管理毫無興趣,隻是父親身故,他也不好意思把這麼大的責任讓兄長一肩承擔,於是結束了學業回國做了兄長的左右手。
兩年前,兄弟兩人乘私人飛機去談生意,卻在半途發生了空難,葉淩是當場死亡,葉潛被送到醫院,醫生診斷,他的內髒嚴重損傷,要活下來除非有大羅神仙的靈丹妙藥;可兩天之後葉潛的呼吸卻平穩了下來,手術也進行地異常順利,術後的恢複更是驚人,沒有人能解釋這樣的情況,隻能說定是葉家祖輩積下的善緣。
葉家三兄弟,除葉淩葉潛之外,三弟葉熙是個標準的讀書人,念書寫文章最拿手,說到搞商業卻是一竅不通,最小的妹妹葉玉還隻是個不懂世事的孩子。葉淩一死,家中所有的重擔自然落在了葉潛的身上。
葉潛康複出院接替哥哥的位置卻像變了個人似的,對內雖無太大變化,對外卻是雷厲風行,果斷凶狠;精明地幾乎狡詐。
不出兩個月他就將公司的蛀蟲,自己的舅舅,也是葉氏兄弟空難的策劃者送進了監獄。
母親曾想他為自己的兄弟求情,他卻不為所動,一意將自己的決定執行下去。
往日那個溫文爾雅書生氣頗重的葉潛已經不見了。
葉潛喝完了杯子裏的咖啡,合上報紙,今天沒有令他感興趣的新聞。
葉熙似乎想要對他說什麼,剛趕上去,又縮了回來,悶悶地坐在沙發上;十二歲的葉玉專心打著電動遊戲卻也不忘嘲笑三哥一番。
“葉熙是膽小鬼,連話都不敢和二哥說。”
葉家夫婦老來得女自然將她寶貝地不得了,上下三個哥哥也對她寵愛有加,她說話自然也就沒大沒小。
“不是!”憨直的葉熙摸了摸腦袋有些懊惱。
“那你為什麼不敢告訴二哥,你要他幫你出錢蓋圖書館。”
“我……”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葉熙對這個二哥產生了畏懼感,即使兄弟兩在一張桌上吃飯,他依然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隔地很遠。
“你很怕二哥嗎?”葉玉乘著遊戲間隙看了葉熙一眼,“其實我也很怕二哥。上一次我去公司等他送我回家,看到他正在和一個經理談話,二哥的樣子一點也不凶,可是那個經理卻怕地要死,我覺得奇怪就躲在外麵看,二哥雖然在笑,可是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他會隨時會拆你骨頭一樣。”
“二哥變了。”
“從前休息的時候他總是陪我打電動,或是和你一起去圖書館,可是現在,你看,他沒事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要麼就是開車出去兜風,很少理我們了。”
葉熙有些惆悵,這個家隻怕再回不到原來的溫馨了。
葉潛半倚在深紅色的沙發上,一個黑色如炭一般的小人正站在他肩頭跳舞。
“小尼姑很傷心,小尼姑很傷心!”聲音尖利刺耳。
“傷心什麼?”葉潛問道。
“小尼姑把她的男朋友弄丟了。”
“男朋友?”葉潛忽然伸出兩指死死將小炭人捏住,“尼姑也會有男朋友嗎?”
小碳人表情痛苦,立刻改口,“不,不,是男的朋友,不是男朋友。”
葉潛目光如獸,仿佛連空氣都能灼燒。
“當……當然有區別,小尼姑的男朋友隻有魅天,小尼姑是魅天的。”
葉潛輕哼了一聲,拇指和食指扣圓,輕輕一彈,將小碳人彈飛到了牆上。
“別說廢話,她要找的人是誰?”
“是一個樂錄的少年。”
“樂錄……”
樂錄很早明白,有錢人和窮人的機會絕對不是均等的。
有錢人能用錢和權獲得多次的機會,而窮人卻隻能用僅有的一條命卻搏那不知結果的一次機會。所以他想,如果這一次他搏贏了,就一定要無擇手段地得到錢和權,因為窮人也可以愛惜自己的生命。
可惜他是不幸的,這樣的不幸運從他出生開始就一直追隨著他,他甚至覺得人生無非就是這樣,苦痛再苦痛。
可是到了山上之後他才明白,人生也可以是安靜祥和溫暖的,他也可以有人愛有人關心。
一隻大腳照著他的麵門就踹了過來,站著的是一個帶著黑色墨鏡的凶蠻男人。
樂錄被結結實實捆著,躲不過這一腳隻能硬生生接下來,頓時眼角開裂滿頭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