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摸了摸頭頂,不過幾天,頭頂已豐茂,這未免也長地太快了些。
頭發長地快也就算了,更怪的是,她的手臂。
那道傷口慢慢長好,卻不見疤,因為疤漸漸顯龍形,長出了爪還有須,鱗片也有,就像要經由她的臂騰空而起。
清涼是抓破了腦袋也弄不明白,莫非那個醫生還是紋身高手?
師傅教她的,想不明白便不要去想它,待到它需要你明白的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所以清涼什麼都不管,任明天起床就是滿頭長發也好,任手臂上正長了條龍明天就飛走了也好,都隨它去吧。
這塵世就夠她煩惱的,那裏還有精力為這些小事計較。
“你當真要還俗嗎?”
樂錄已好地差不多了,隻是人又見消瘦。
清涼合上書,摸了摸有些刺手的腦袋,“是啊!你看我這不正在蓄發嘛。”
樂錄在她身邊坐下,低下頭,喃喃道,“其實你能還俗我也為你高興。”
“是嗎?”清涼笑嘻嘻地用手肘撞了撞他,“等我的頭發長了就和你一起去逛街。”
“真的?”樂錄黯淡的眼忽然有了神采。
“出家人不打誑語。”清涼一拍腦袋,“哎呀!忘了,我已經不是出家人了。”
樂錄剛想笑,眼神又黯了下去,低著頭不做聲。
“怎麼了?在山上你比樹上的鳥還會鬧,這幾天倒成了水田裏的老牛。”
樂錄抬頭勉強著笑,“清涼,你還俗之後還會回山上去嗎?”
“我同師太商量了,先去靜慈庵免衣師太那裏做事,如果有了別的機會我就會出來做事。”
“不回山上了嗎?”
“當然會回去,不過應該不會在山上長住了。別隻管問我,也說說你,你打算怎麼辦呢?你看,需不需要報警?”
“不用,不用!那……那是家事……”
正說著,葉潛卻從門外走了進來,冷冷望著他們,然後徑直走到了冰箱邊,拿了兩罐啤酒扔了過去。
“說了那麼多話,口不渴嗎?”他仿佛是說給他們兩人聽的,眼神卻隻望著清涼。
清涼把啤酒交給了樂錄,拿著自己那罐,走到了葉潛身邊,“你給我酒幹什麼,我又不會喝,還有沒有別的?”
清涼正要打開冰箱,葉潛卻扣著門不讓她開,隻說,“沒有了,你還想要喝什麼?”
“果汁,或者蔬菜汁,再或者汽水,再……”清涼忽然驚覺,“沒有了你還問我喝什麼?”
葉潛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廢話那麼多,要喝不會去山下買嗎?”
清涼來不及反應哎呀一聲便被他拽出了門。
樂錄正要喚住她卻已來不及,臉上頓時掛不住,每次都是這樣,他和清涼說地好好的,這個葉潛便要來橫插一腳不是把清涼拉到一邊,就是把她帶走。
而且每一次葉潛看他的眼神總是那麼輕蔑又厭惡,仿佛早已看穿了他心底所有的秘密。
樂錄捏著手裏的啤酒罐,狠狠地將它砸到了牆上。
清涼被他塞進了車裏,摸了摸頭,感覺不妙,連連搖手。
“不行不行,還是你替我去買吧,我這個樣子……”
話未盡,一頂帽子就扣在了她腦袋上。
“這帽子……”
“葉玉的,她說她不喜歡,就送給那個小尼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