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自己的家庭並不完滿,兄弟姐妹也甚是冷淡,所以她隻把葉玉當自己的妹妹,格外疼她。
那日她們做在堂前分一隻做為供品的橘子吃。
“酸死了!”葉玉皺著眉將橘子扔到了一邊,她總是那麼任性,卻又有些小可愛。
清涼起身將橘子包好放到了一邊,敲敲葉玉的腦袋,“小丫頭,這是我偷出來的供品,這樣亂扔要是讓廟裏的師傅們看到了,還不得炒了我。”
“炒了你好啊。”葉玉笑嘻嘻的。
“好什麼?這可是我下山的第一份工作。”
“炒了你,你就可以到我們葉氏工作了,我二哥是董事長,由他罩著你,就算你把橘子皮扔到那些經理的頭上,他們也隻會對你笑。”說完,她有低聲加了一句,“我也不用天天往這裏跑了。”
“罩什麼罩?你哪裏學來的江湖話,小心二哥罵你。”
“他才不會罵我呢!”要是真的犯了錯,他隻會用更殘酷的方法折磨她。
清涼卻歎氣,“我倒是羨慕你們兄妹的關係,可惜我沒有一個好哥哥,自己也不是一個好姐姐。”
“才不是呢,何家那個叫什麼何琢的,大爛人一個,風流韻事都能寫成長篇小說了。”
“你好象知道的不少啊!”
“…….我都是道聽途說來的……”她咧嘴幹笑,“你看著橘子那麼酸你還吃它幹什麼,這裏的東西那裏是人吃的,又幹又澀還有怪味道;你不曉得,我從前吃的橘子那才是天上人間的美味。清泉澆灌,肥土栽培,長出來的橘子又大又甜。”
“真的有那麼好的橘子?”清涼吐了吐舌頭,果然酸地不能吃,“看來你是說對了。”
葉玉不做聲,看著她的脖子出神。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
她卻不答,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脖子,忽然低叫了一聲。
“哎呀!”
“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她慌忙將手藏在身後,“啊!清涼,我二哥來接我了。”
清涼朝門外看了過去,果然是葉潛正走進來。
“這兒好嗎?”
清涼很驕傲的點點頭,“好,很好。”
他忽然看見地上擺的咬了一半的橘子,便問,“又偷了供品?”
清涼慌忙上前捂他的嘴,“小聲一點,我可不是佛,能光明正大吃供品的,知道我是偷拿的還那麼大聲。”
他卻乘機摸了摸她的腦袋,“頭發又長了,看來以後出去就不必帶帽子了。”
清涼卻拉了拉頭發,問道,“你不覺得這頭發也長地太快了一點嗎?”
“不好嗎?”
“呃……倒沒什麼不好……”
“那不就沒事了。”
“唉!以後不跟你說了,什麼話到你嘴裏,輕描淡寫的就沒了。”
葉玉這個愛說的小姑娘卻始終沒有說話,隻是低眉順眼地站在一邊,竟特別地乖巧起來。
葉潛卻看到了她眉心的一點痛楚,於是伸手摟著她的肩對清涼說,“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轉身就走。
坐進車裏,他便要葉玉攤開了手心。
隻見手心已燒穿了一個洞,冒著黑色的煙,發出絲絲的聲響。
葉玉這才痛地叫出了聲,“主子救命啊!”
“知道痛就好,這全當一個教訓,不要碰不該碰的東西。”
“主子。”
葉潛不理她,隻是開車。
葉玉見他眉間有些不悅,嚇地趕緊閉上了嘴,低著頭,左手緊緊握著右手腕。
手心仍被燒灼著,很快便洞穿了整個手心,葉玉已滿頭大汗,卻緊咬著牙再不敢開口喊疼。
車行至葉家大宅,葉潛卻徑直將車開進了車庫;葉玉蜷縮在車內,手心中隱約可見一條藍色的盤龍優遊在她的手掌之上,很快,那個被燒穿的洞便愈合複原。
“多…….多謝主子……”
葉潛隻是點了支煙,推開車門走了出去,那條藍色的小龍呼嘯著飛躍到了他的肩頭上,慢慢隱進了他的身體裏。
葉玉趕緊跟著他走了出來。
“主子……那是……那個人的東西,怎麼會在清涼的脖子上?”
葉玉,準確來說應該是紅鸞,紅鸞是不知道的,葉潛卻比誰都明白,那個東西一直就刻在清涼的脖子上,隻是從前它並未顯現出來,而今卻從清涼的身體裏釋放出,並且浮現在了她的皮膚上。
那個獸麵。
紅鸞不說話,因為她同時也看到了清涼手臂上的龍紋。
和從前一樣,這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到底要到幾時才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