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我好象忘記了些什麼,跟著你就能想起來嗎?”
他說,“是!”的
她說,“那我就跟著你,不會離開;不過你也得告訴我你叫什麼?”
“魅天。”
她遵守了諾言,不離他身側,他耐心等待著她第二次成長。
他帶她上山,枯死的樹冒出了新芽,斷流的河又開始洶湧,不孕的婦人終於懷上了孩子。
他才意識到,她已不再是過去的阿奈,她是生命之源,強大而可怕的力量。
可他並不介意,因為無論她變成什麼摸樣,她依然是他的阿奈,那個與他攜手走過了千萬年的人。
但這樣便能天長地久嗎?
他常念道,有些錯誤是萬萬不能犯的,因為即使給了你彌補的機會,這樣的過程也是艱辛困苦。
清涼開始沉默,樂錄身上有她熟悉的欲望。
她起身忽然開口,“我也不是無情的人,隻是如果要說到我和你之間的情愛,那就走地太遠了。”
樂錄低著頭,不讓她看到自己絕望而瘋狂的眼神。
“走地遠,我明白,我們隻能止步於此,那麼你和葉潛又準備走多遠?”
葉潛?她心頭一悸,啞然。
沉默隻有兩個答案,不知道或者肯定;不知道代表還有希望,最起碼葉潛已勝他一籌;如果答案是肯定,那又怎麼叫他接受地了。
他靜靜走到她身邊,撂起她的發,壓抑著心中外溢的憤怒,“那麼就等到你有了答案再離開這裏吧。”
剛才還掛在天上的太陽就不見了,取而待之的是滿目的圖書,從發黃的線裝本到最新的精裝本一應俱全;樂錄也不算太殘忍,他將她關在了舍人的資料室中,這樣即使看不到太陽,看看書也好。
清涼沒有反駁也沒有反抗,任他鎖上門拂袖而去。
因為她的確需要好好想一想,關於那碎片狀的記憶,關於……感情。
唉!原本她是不願多談感情的,因為長久以來她都覺得男女之間的情愛就是一種最難擺脫的執念。一旦有了執念就會產生障蔽的情感和意識,人就無法解脫。
為什麼要愛呢?不愛他便生氣,那麼愛上又怎麼樣?
她疲倦地躺在書堆上,為什麼想起愛她就難以平靜,變地焦慮不安,看多少經書都無用,難道她也染上了執念嗎?
愛,勞心費神。
這是她睡著前為愛下的定義。
愛,有十分的甜蜜就包含著九十分的苦澀。
愚笨的人會用盡著十分的甜蜜,而聰明人則選擇在這九十分的苦澀中濾取甜蜜。
葉潛在想,自己是否有足夠的聰明。
他否決了所有的論調,事實上隻要愛上就都變成了天下最愚笨的人,聰明人的做法就是不愛上。
可人就是這樣,握著執念不放,寧可苦痛寧可愚笨也義無返顧地去愛。
從阿奈離開的那一天起,他心裏就種下了執念,慢慢變成欲望;在欲望的指引下,很少人還能保持理智。
理智嗎?理智到底是什麼?
他握緊了匕首,慢慢在自己的臂上劃開一道口子。
血順著他栗色的皮膚滑了下來,染紅了文件,紅地刺眼。
“主子!”紅鸞嚇地跪倒在地上。
葉潛舉起手臂,舔去了血跡,冷冷道,“你在怕什麼?”
紅鸞抬頭,那道傷口卻奇跡般地不見了,她緩了口氣,卻聞到了滿室香甜的氣味。
“阿奈?”
“是清涼,她答應不讓我死,她真的做到了。”
清涼便是阿奈,阿奈就是清涼,這個秘密卻隻有她自己還渾然不知。
但很快就會真相大白。
清涼在睡夢中驚醒,惹了一身地熱汗,她伸手擦去了額頭的汗,卻格外地粘手;這寬大的資料室裏書香忽然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如水果糖般的香甜。
她摸了摸肚子,大概是餓了。
樂錄雖然不再見她,但一日三餐是格外地周到,今天不知是怎麼了,到了點卻沒有飯吃,她有些惱,雖然被囚禁但吃飯的自由是不能被剝奪的。
剛靠近門卻聽見走廊裏紛亂的腳步聲,來來回回還夾雜著舍人們喘息著的交談聲。
她貼著門想聽清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卻意外吹到了一這陰風,冷地她直打哆嗦。
風裏忽然帶了成熟的男聲,兩個男人的對話。
“為什麼又是我們?”
“你就別抱怨了,快辦完事走了就算了。”
“我是氣不過,你知不知道到這兒來辦事最麻煩。”
“行了行了,你也少說兩句,人已經在我們手裏了,乘他們正慌著快走吧。”
“等等,等等......”
“怎麼了?”
“你有沒有聞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