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陰關正大開,迎接的卻不是鬼魂而是她,阿奈,清涼。
隻覺有些可笑又有些淒涼,輕歎了口氣也就走了進去。
到閻羅殿要經過九重十八門,可她一踏進陰關就看到了大殿,看來是閻羅王等不急了。
那個紅發的翹胡的老頭正擺弄著自己的美髯,努了努嘴示意她坐下。
清涼卻依循著過去的規矩向他跪下。
“不必啦!今時不同往日,你坐著就好。”
他聲音朗朗,富有穿透力,一看便是性格直率卻略有些暴躁的人。
清涼向他磕了個頭才站起身,“您找我嗎?”
“是啊,是啊!我是想問問你,要不要回來。”
他喜歡開門見山最討厭拐彎抹角。
“回來?我還能回來嗎?”
“當然。隻要你想回來就能回來。”
他說地仿佛不過是吹灰之力,清涼卻清楚,一定不會那麼簡單。
“怎麼回來?”
閻王很高興,向她豎起了大拇指,“阿奈果然還是最聰明的。”他摸了摸胡子挺了挺胸朗聲說道,“非常容易,隻要你把心挖出來,再輪回一千世就能重新回來看守奈何橋;當然如果你覺得一千世太長的話,我可以給你打個折,對折好不好,五百世好了。”
身邊的判官執著筆輕咳了兩聲,閻王朝他看了一眼,伸出了三根手指,“那麼三百世。”
判官咳地更大聲。
“一百世好了。”
判官幾乎握不住筆,慌忙阻止,“大王,這個…….不能隨便改的。”
“哦是嗎?那就一世吧。”
判官的眼瞪出了眼眶,掛在臉頰上左右晃動,看地清涼幾乎噴飯。
“剜心就行了嗎?”
“行,你放心剜心而已一點兒都不疼。”他說著掏出了自己的心擺在她麵前,“很方便的;不過其實連剜心都可以省了,隻是你是子宮,要回來的話必須舍棄這個身份。”
“不過剜心而已痛不痛倒是其次,主要是,何何能回來嗎?”
“何何?”
他摸著硬榜榜的胡須眼神漂移,仿佛要回避這個問題。
“他不能回來嗎?”
“他已成魔,不歸我管了。”
“他不能回來,我回來作什麼?”
閻王跳了起來,指著她大聲道,“小丫頭,你要想清楚,你隻有兩條路,要麼永遠做你的子宮,要麼回來守奈何橋,做子宮有什麼好,那兩個男人都會吸你的生命,他們偏偏又是對頭,隨時都會鬧個你死我活,一鬥必然有傷亡,到時你就慘了。”
“如果我說我不在乎,您會信嗎?”
“如果我說我信,你會信我嗎?”
清涼大笑,“您還是那麼逗趣,阿奈也要謝謝您。”
“謝我做什麼我以為你會怨我呢。不管怎麼說那也是我的過失,不過何何這小子就不對了,在我正準備彌補的時候就私跑下界,太目無王法了。”
“哦,你真的曾先要過彌補嗎?”
閻王的臉頓時紅了,隻是掩蓋在大胡子下倒也看不出來。
“反正是他錯了。”
“他沒有錯。”清涼厲聲,“他隻是想和我在一起而已。”
“我正不明白你們倆,那麼多年,總是那麼好,好象一個人似的,即使你是子宮他成魔,你依然會維護他,可為什麼那個時候你們要鬧個天翻地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