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聽不明白,蘇小朗皺起兩道斜飛劍眉,不解的看向和自己隔得很近的楊睿——
側臉線條明朗而不失流暢,仰眸看向天邊的他微帶空蒙笑意,仿佛回憶在很多既甜蜜又憂傷的往事。
不待他開口,停頓稍許的楊睿又啟了薄唇:
“還記得當時這部電影是我和你姐一起看的。對於這句歌詞,我們曾討論過多次,卻始終不能明白領回它的要義,因為那時還小,我們還遠遠弄不懂究竟男孩和男人有什麼區別。現在,我終於懂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一個男人,要走過多少路,才能成為真正的男人?說得真好!”
“你的言下之意是要告訴我,我現在還不算個真正的男人,你才算,對嗎?”
捕捉到他言語中的感慨,蘇小朗立即像隻受到外界刺激的小刺蝟那般跳起來,滿臉憤怒和不甘:
“楊睿,我告訴你,隻要給我時間,我絕對會比你出色!”
“對,假以時日,你可能會比我出色。小朗,這個所需要的時間,就是成為男人必走的路,懂麼?在我像你這麼大時,我和你姐姐已經認識好幾年,那時我們無話不談,默契指數經常令自己都驚訝。也就在那時,我覺得自己想要和她一輩子在一起,可是…如果要現在的我做選擇,我絕不會像從前那樣選擇離開,可惜已經沒得選擇。我沒諷刺或打擊你的意思,隻是…抱歉,也許我不該說這些。”
夜,漸深。
公園裏猶如遙遠波濤般陣陣的喧鬧逐漸散去,有風吹過,湖麵蕩出漣漪,吹亂兩人的發絲。
又是一陣令人煩悶的沉默,借著路燈,蘇小朗隱隱看到楊睿的眼底有光閃耀——
清澈動情的光,亦是淚水折射出的光。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情處。
呼吸愈來愈沉,他說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什麼的驅使下開了口:
“你應該知道我們並不是Y城人,而是出生在Y城北部的小鎮。我和她,都出生在那裏。”
點點頭,楊睿暫時懶得考慮宋石一那邊傳來的消息,隻是用心聽著。
“我的母親李依人是插足她父母的第三者。她的母親,我一直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嗬。她的母親在忍受這個事實多年後突然爆發,在六年前她生日那天,將我母親和她丈夫騙回家,然後人為的將自己和他們鎖在房間裏,放了把火。最終,他們三個人都死在那場熊熊大火中,留下我和她。那時,我十二,她二十一,我們在醫院見到。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麵。”
靜靜凝視著蘇小朗陰鬱的臉色,鎮定如楊睿,也禁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成為朋友沒多久,他就敏銳的感覺到蘇小陽似乎遠比同齡的女孩子要敏感,同時也沒她們那麼快樂。
為此,少年無羈的他曾不止一次問過她是不是有什麼困擾之事。
她,每次隻是清淺笑笑,然後看天。
再後來,兩人相知相愛,蘇小陽也從沒提過這些,隻說自己父母感情不太好,所以對她不怎麼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