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父母並不隻是感情不好,而是同床異夢,或者說早有背叛存在。
楊睿還記得,以前蘇小陽好像很喜歡問自己愛不愛她,有多愛。對這些楊睿也沒多想,隻覺得大概所有墜入愛情的女孩子都會喜歡一而再再而三的問這些,並樂此不疲。偶爾,被蘇小陽問得急了,他也會隱隱覺得煩躁,因為他一直相信蘇小陽不是個一般的女孩,她灑脫,堅強,而且很有思想。
現在再來回想,向來不管不顧的她之所以會那樣,是因為缺乏安全感吧——
父母帶給孩子的影響往往非常巨大,蘇小陽在他父母身上看到的隻有愛情的凋敗和可恥的背叛。
“雖然那時還小,但我也隱約明白自己母親的死其實並不能怪別人,畢竟是她先破壞別人的婚姻在先。所以當我在醫院看到她時,我十分害怕,害怕她找我報仇,一直縮在牆角發抖。如果沒有我的母親,這起自殺縱火也許根本不會發生,可是…”
“可是她沒有,還讓你跟著她,對麼?”
壓抑低緩的敘說聽得楊睿同樣憂鬱,蘇小朗何其無辜,可更無辜的是卻是蘇小涼——
難怪那晚我打電話給她時,就覺得她的聲音和平時不太一樣,無力得近乎虛渺,原來…
楊睿啊楊睿,分手可以,可你偏偏在那天說出口,簡直是件愚蠢至極悲哀至極的事!
“她的眼淚明明都在眼眶裏打轉,卻笑著走近我說那天是她生日,要請我吃草莓蛋糕,因為草莓蛋糕會讓人覺得快樂。見我默不作聲,她又告訴說以後她會照顧我,一直照顧我。也許真是太害怕了吧,我沒有任何疑問就跟著她走。她牽著我,手冰冷得像寒冬臘月的水。”
“你說得對,她從來都是個心很軟的女子,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全身帶刺,跟仙人掌似的。”
“心軟有時並不見得是好事,如果不負擔我,她的生活會輕鬆很多。那把火不隻把他們活活燒死,也燒毀了所有。因此,當她帶著我料理完後事回到Y城,身上隻有七百塊錢。她問我怕不怕和她一起吃苦,我說不怕,因為那時我已意識到自己世界裏隻剩下她最親近。而事實上,她從來就沒讓我吃過苦。”
說到此處,蘇小朗已哽咽得說不出話——
這些,他從來沒跟任何人提過,即使最好的朋友也沒有。
七百塊?
仔細聆聽的楊睿皺了眉頭,究竟是蘇小朗記錯還是我所知道的事實有假?
她,不是收了爸爸送過去的兩萬塊錢麼?
並不想打斷說到動情處的蘇小朗,他暗下決心,必須將此事弄個清楚。
回憶如同潮水一樣翻滾,話匣子已經打開的蘇小朗繼續道:
“那時,她剛好快大學畢業,忙著寫論文,卻要沒日沒夜的兼職賺錢,還要照顧我。沒錢租房子,你知道我睡在哪兒嗎?嗬,一直跟她個平時和她還算要好的數學係男生偷偷住在男生宿舍,作為報酬,她給那男生補習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