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臂往後緊緊抓住微涼的欄杆,蘇小陽往後傾,仰起頭,將淚水生生逼進眼窩。
不知是說出來好受多了還是滿腔憂傷無法排遣,他長長的籲了一口,輕嘲道:
“那男生人還不錯,經常故意帶我和他一起去吃飯,然後給我買雞腿,自己吃青菜。他家並不富裕,所以蘇小涼知道後狠狠說過我一次。當時,我還有點小委屈。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在每天保證我都能吃到雞蛋的情況下,蘇小涼她每天隻吃兩頓,兩頓都是不到一塊錢的方便麵。所以,我經常在想,如果沒有我的存在,她其實不必那麼苦…”
兩顆淚珠最終還是沒忍住從眼角滑了下來,蘇小朗抬手捂住嘴,極力克製嗚咽聲飄出。
同樣長歎了一口,聽得心疼看得真切的楊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
“不必自責,我相信既然她選擇照顧你,所做這一切就從來沒抱怨過。她是傻瓜,大傻瓜。”
“我…我知道,所以我曾經發過誓,要給她買一輩子的草莓蛋糕,要讓她一輩子快樂,可是…”
學校和家隔得近,蘇小朗從大一伊始就申請住在家中。所以,這些日子蘇小涼的魂不守舍他全部看在眼裏痛在心裏。楊睿沒出現之前,他覺得自己的誓言好像距離實現並不遙遠,因為蘇小涼其實算個容易滿足的人。可楊睿出現了,蘇小朗開始意識到自己不論做什麼,她隻會欣慰,卻不會由衷快樂——
親情能帶來安寧和溫暖,卻始終給不了唯有在愛情中才能得到的愉悅。
“對你來說,她這些年無微不至的照顧撫養你很辛苦,但小朗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對她來說,你也是她這些年的支柱。如果沒有你,她或許會過得輕鬆點,同時卻也可能壓根活不下去。傻小子,你還是個孩子,善良如她,既然當時選擇帶著你,絕不會後悔。我了解她,真的。”
雖然恨不得馬上飛去蘇小涼身邊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楊睿卻不得不先安慰蘇小朗——
對一個在童年就經曆重大變故的男孩來說,他其實已經算很堅強,不是麼?
也許是他這聲“孩子”刺激了沉溺往事的蘇小朗,他抹掉淚水狠狠將楊睿停在肩頭的手甩開,怒道:
“我已經十八歲,不再是孩子!你根本不能給她快樂,回來幹什麼?沒有你,我也能照顧她!”
“……”
敵意再次爆發,楊睿不/禁有些迷惑,他今晚來找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
是想尋求答案確定自己會對他姐姐好,還是叫自己遠離?
“你為了另外的女人將她拋棄,又施施然回來,你以為她是那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嗎?告訴你,楊睿,別再招惹她讓她難過,否則我不會放過你,今天來就是給你個警告!回你老婆身邊去,別再打擾我們的生活。我能照顧她,你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