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7章(1 / 2)

第二天,楊睿一大早便出了門,沒驚動整晚夢靨纏身的蘇小涼。

等她醒來,已是上午十一點。

洗漱後來到梳妝鏡前,鏡子裏出現的女人嚇了她一跳——

披散下來的黑發淩亂垂於胸前,雙頰蒼白得磣人,兩眼深深凹下去,往昔的靈動全部化為呆滯,唇瓣上布滿細小的裂縫,幹涸得如同很久沒碰過水,整個人就像具無神無魂的屍體,唯一區別的是,眼珠子目前還能轉動幾圈。

對鏡暗自傷神之際,門鈴聲響起,她很快收拾了下去開門,原來是物業管理來處理油漆的人。

禮貌周到的給他們倒了杯水,百無聊賴心緒難寧的她隻得摁開電視,一輪輪按著遙控器。

清洗油漆的液體飄散出刺鼻的難聞味道,等他們將油漆差不多處理幹淨後,整個屋子都溢滿那種氣味,嗆得蘇小涼不得不將屋子裏裏外外清掃收拾一遍。身體的忙碌會讓思緒變得簡單,動手大掃除的她一處處抹著,掃著,噴著,這才沒覺得時間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前前後後幹了差不多三個小時,喘息微重的蘇小涼環顧窗明幾淨的房屋,唇邊漾出一抹淺笑。

輕溢笑意的眼神流轉到蘇小朗原來住的那間房時,她好不容易放鬆稍許的心情又跌落如川。

小朗,小朗…

默默念著弟弟的名字,她想起夏晨打電話說小朗一直在努力打工,學習也很拚命的話,心髒就忍不住越收越緊,怎麼也舒展不開。很清楚蘇小朗從頭至尾的無辜,包括他的刻意隱瞞,可是,母親鬱鬱而終的模樣就像一根尖刺梗在胸口,每當她一想到重歸從前,那根刺就迅速長大,紮得她直痛。再者,小朗對自己過分倚賴而產生的愛意也不得不讓她有所顧忌,在她眼裏,他隻是個孩子罷了——

一個自己撫養成人的孩子對你言男女之愛,這怎麼說都很尷尬和奇怪。

不過,想起蘇小朗六年從沒離開過自己身邊很久,蘇小涼又生出隱隱擔憂。

遲疑半晌,她終於決定還是去學校看看,哪怕是遠遠的看一眼也好。

深秋的太陽像因為釋放過太多熱/情而疲軟無力,懶懶掛在空中,遍撒光熱之處,也沒什麼熾熱之感。學校離鬧市不遠,一旦步入其中,卻無端寧靜。三三兩兩的學生在栽滿綠樹的道上輕快的走著,歡聲笑語時不時傳來,再看他們的麵容,俱掛著和年齡相符的稚嫩和朝氣。幾隻鳥雀嘰嘰喳喳穿梭,鳴聲此起彼伏,不覺聒噪,反而別有一番小趣。

換了件平日十分喜愛的長袖及踝厚棉長裙,色澤繽紛花樣繁複的披肩和裙子的素雅形成鮮明對比,略施粉黛的蘇小涼漫步其中,浮躁的心緒平緩了幾分。這身清麗打扮引來不少學生拋來羨慕的眼神,兀自笑了笑,她想起自己在學生時代同樣是見了特別好看和喜歡的衣物頭飾就舍不得挪開眼睛——

那時的她自是沒能力為自己添置很多東西,那份心懷愉悅的欣賞卻一直存留心間。

饒是後來慢慢掙錢多了,那份感覺依然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