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熱的七月已經來臨,工作也已經找好,在a市的一家外企做設計助理,李離怎麼也沒有想到她那蹩腳的英文簡曆竟然能蒙混過關。李離的父親和母親很關心女兒以後的工作狀況,非要送她去,最後卻在爭吵之下弄的不歡而散。她已經厭倦了這種與父母對立的局麵,以前這樣,現在還是這樣,這讓她很疲倦。溝通上的障礙無法逾越,她會選擇遠離,所以早在入職前半個月,她就來到了a市,這個中國經濟之都,物欲橫流的社會,說的就是這裏。高聳的摩天大樓,令人咂舌的黃金地價,以及走到哪都能看到的當地人對於外地人的白眼。cbd中心有很多拿著咖啡的白領,說是白領卻是一個月工資還不夠養活自己,想到自己也許比他們還不如,就頓生挫敗之感。
房子是來之前就訂好的,大學存到的錢和賺到的兼職工資正好付清了一年房租。房子離自己所要上班的地方並不近,好在有地鐵,交通還算便利,房東是對老夫妻,還算和藹,很幹淨,太陽能從大大的窗戶裏照進來,這一點她很滿意。她和房東道了謝,將自己的行李搬了進來,打掃,整理一通,等到發覺很累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到晚上了。這段時間以來,她總感覺力不從心,整個人懶洋洋的不想動:“哎”。歎了一口氣,就躺在了沙發上,看著暖色的燈光,竟緩緩入眠了,然後她夢到了男友。那是一個夏天的夜晚,他騎著車,半夜裏來找她,再騎著車從高架穿越到他的學校,從午夜一直到太陽升起,他那時候是那麼充滿激情。他在夜晚大叫著說愛她,她亦回應著。他說要娶她,她笑的放肆,那是屬於他們的幸福,是別人羨慕不來的。這個夢,做了好久好久,一直反複,她不想睜眼,因為她知道現實是就是她沒有愈合的傷疤,然後又被撕裂了。她頭腦很清醒,眼淚,還是抑製不住的流了出來,她用手背擦著,卻還是趕不上淚流的速度,她最愛的男生死了,就這樣沒了,她是真真切切感覺到了,沒有像人鬼情未了一樣的靈魂,什麼也沒有,她很慌張無助,哭到整個人都癱軟在那,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然後就又是睡著了,沒有做夢,什麼也沒有。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一早。
眼睛腫的很厲害,臉也腫,就像整個人被馬蜂蜇了一樣,洗漱完,用冷水敷了一會才好點。頭暈暈乎乎的,拿起包,戴著墨鏡往外走。買了一個麵包一邊走一邊啃,心裏也不知在想什麼,就是止不住的歎氣。旁邊有個市場,裏麵有很多花草賣,她想了好久,買了十幾顆多肉,有紅色的,藍色的還有紫色的,煞是好看。那裏還有關在籠子裏的小狗在嗷嗷的叫,好像想認她做主人,一隻看著就很蠢的哈士奇,她心又被揪了一下,以前男友說以後兩人要一起養一隻的。想到這,她別過頭沒有去看那小哈殷切的眼神,她還是走了,沒有決心能養活就不要買,自己再經不住這些了。路過超市,買了些生活用品和吃的,回去將多肉隨意的土裏一埋,這種生命力頑強的植物,她不管著也能活。泡了一碗泡麵,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手機響了,是杜文,她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這個有女朋友的男生老是要給她發信息,要說兩人也不是很熟悉。“我到美國了”,美國,與中國有十幾個小時的時差,現在是晚上六點,她也沒有費那個腦髓去算他那幾點,隨意回了一句:“嗯,你好好學習。”像個小老頭一樣的語氣
彼岸那邊的杜文等的很焦急,就收到那麼一句還是不免失望。他在來之前已經和交往了一年的女友說了分手,他決定做的很突然卻又覺得理所應當,前女友不肯,又哭又鬧,他卻還是鐵了心,問他原因,就說不願意異地戀。多敷衍嗬,他還記得他前女友最後看他的那怨毒的眼神,他知道他傷害了她,因為另一個人。他在等她,等一個完全不了解的女生,他不能管值不值得,他隻知道,他願意。
杜文給李離傳了一張照片過去,是一大片草地,陽光,還有鬆鼠。:“那裏的環境可真好呀”後麵還附了一個笑臉。:“什麼時候有空,可以來美國找我玩”。李離敷衍了一句說好,就扔下手機去洗澡了。回到床上,手機也沒顧,就這樣睡著了。
那邊的杜文見沒有了下文,失落是不免的,拿起一根煙,自從那件事後,他就犯上了煙癮,他心裏沒有底,他覺得李離離他太遠,甚至就像是一個夢,他想追逐,卻怕一下子萬劫不複,眼神望著遠方,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