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隻允許我喊他爹爹,其他人莫不是喊他蒼王爺便是喊他父王,惟獨我可以越過一切禮儀的約束,爹爹確實是疼我,愛我如掌上明珠,我也愛他如愛我的鷹兒,以前我總愛對鷹兒撒嬌,對鷹兒胡鬧,如今,我把這一切陋習都撒在了他的身上,常常把他鬧地團團轉又奈我不得,隻得在那叫著,瘋丫頭,真真是讓本王無奈的瘋丫頭嗬!
後來,爹爹請了先生來教我文字,又教我說話,先生長著長長的花白胡子,毛茸茸的,害我總是心癢忍不住去扯他,先生也不生氣,隻是假裝叫著疼,又折合著動作沒幾天便教會了我許多詞彙,漸漸地,我能聽懂人話了,還會咿呀著唱幾首簡單的歌,直把爹爹樂地合不攏嘴。
爹爹似乎很擅長打仗,每次與外敵的對仗都能打地幹淨利落,那時的我並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戰爭,隻知道每回爹爹大勝而歸的時候,營裏都會準備最好吃的菜和最好喝的酒,爹爹是不準我喝酒的,可是我隻要能有菜吃就很滿足了,當然,偶爾,柯善哥哥也會因為實在拗不過我而在我的杯裏滴幾滴酒讓我嚐嚐鮮,一邊滴一邊還說:“你這小丫頭就害我吧,真是栽你手裏了。”
母妃是個極美麗的人,不愧是生了帝峻的母親,隻是帝峻的俊美裏有份剛柔,而她的美麗裏則多了份天仙氣質的雍容。還記得第一次在晚宴上見著她,我坐在爹爹身上,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直指著母妃的鼻子,用僅會不多的詞語說:“好看,好看。”
宴上的人立即都笑了,爹爹故作生氣地拍下我的手道:“瘋丫頭,以後可不能這麼指著別人鼻子說話,太沒規矩了。”
我嘟起嘴不服他,母妃卻將我抱了過去,細細看了我一眼笑道:“有什麼關係,這丫頭還小,規矩可以慢慢學,不急一時的,不過這丫頭長地實在俊俏,長大後定勝我百倍,莫非,以後你也要指著自己的鼻子說自己好看麼?”
眾人笑地更開了,柯善笑地尤其誇張,捂著肚子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而帝峻隻是彎著嘴角替自己倒了杯酒,然後慢慢飲著。
“愛妃,既然你也如此喜歡她,不如這丫頭的名字就由你來取吧。”爹爹的聲音吸回了我的注意力。微微點頭,母妃從容一笑,微一思忖著道。
“我看這丫頭將來必定非常人之貌,不如取名傾城如何?”
“傾城?”爹爹也略一沉思,忽然大手一揮道,“好!傾國傾城,我蒼王的女兒必定要傾國傾城!”
自那天起,七年來一直無依的我就這麼有了名字,傾城。或許是出於好奇,那幾天裏,我幾乎翻閱了所有先生給我的書,想知道這兩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可找到的答案大多是紅顏禍水,紅顏薄命之類的蒼涼結局。
於是,我難過了:“為何母妃要給我取這樣一個不吉利的名字,是她不喜歡我麼?”我望著先生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先生撫著胡子仰身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