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易蕭走進了時,念芙已經拿著食盒走了出去,隻是屋子裏還彌漫著一些藥味。
易蕭也不多想就直接問道,“如今外麵下著雨,表妹還要去麼?”
“去,當然要去。”慕夕苒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念寒是她這一年以來放在心尖上的人,如果好不容易尋到,她怎麼能不著急。
“好,那就隨我來吧。”易蕭也不多言。
慕夕苒就轉頭吩咐南曉,“你們好生呆在落花閣,有客來就說我去外公那邊了。”
南曉溫順的應下,“小姐快去快回。”
於是,易蕭帶著慕夕苒徑直出了易府,拐進不起眼的小巷子裏,兩人一前一後走著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七拐八拐,從熱鬧繁華的界石穿過走到都城內最偏僻的西南角。這裏的宅院一棟挨著一棟,要說那些容易迷路的人還真記不住。
易蕭卻是輕車熟路的走進了第二條小巷,走到小巷的中間,他就停下腳步,來到北麵的宅院門前,伸手敲了敲滄桑的木門。
之後裏麵傳來一道穩重的腳步聲,隨後打開房門,就看到是個清瘦的男子,男子與易蕭點頭之後,易蕭就讓開身子,讓慕夕苒先進去。
“念寒這一年一直在一家商戶裏當女婢,昨日發現後,我就讓人把她關押在了這裏。”易蕭走到東邊的房間,示意男子打開鎖,然後帶著慕夕苒進了屋子。
入目的是坐在木椅上有些胖胖的女子,女子聽到開門聲,就慢吞吞的轉過頭來,因為一天沒有見到光亮,下意識的拿手捂住眼睛,等慢慢適應後,才向站在麵前的女子看去,女子精致的五官淡雅脫俗,但是看向她的目光卻異常熟悉。
慕夕苒詫異的看著念寒那張已經於原來差別甚大的麵容。
“她半年前就吃胖了很多,以至於在都城這麼久都沒有人發現。”易蕭站在門口解釋道。
“你是誰?”念寒聞言,身子一抖,肥碩的手骨抓住木椅。
慕夕苒衝著她高傲笑笑,這笑容是她前世最常露出的表情,她不相信念寒會鎮定。
果然,念寒在看到她笑容時,眼神一震,不可置信的指著慕夕苒那張陌生的麵孔,嘴裏斷斷續續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你……你,你怎麼會……”
慕夕苒美眸一轉,側臉對易蕭說道,“表哥可否讓慕夕苒單獨與念寒說幾句話。”
易蕭就默然的退了出去,把房門關上。
“你是誰?你為何要尋我!?”念寒顫的手指放在胸前。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那聲音輕柔的仿佛攝入人心的夢魘,慕夕苒往前一步步走去,依舊維持著前世最喜歡露出的笑容,“念寒,一年了……我找了你整整一年,你可知道因為你,我慘死在蘇府,最後落了個自焚的結果!”
念寒突然驚恐的張大嘴,又不相信似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你騙人,你怎麼會知道?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到底是誰?!”
慕夕苒嬌柔的麵容逼近她的臉頰,“我是誰,我是來找你報仇的君依安!”
“不可能……不可能,君依安已經死了,你到底是誰?!”念寒一把退開慕夕苒,跪坐在地上,抱著腦袋一個勁的搖頭,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神誌恍惚。
“別裝了。你跟在我身邊十年之久,我怎麼會不了解你的性子。”慕夕苒瞬間那清眸冷下來,一手拎起念寒的衣領,語氣也開始漸漸漠然起來,“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就是君依安,就是被你害死的君依安。”
念寒聽到此處,眼神逐漸明朗起來,怔怔的看著慕夕苒的每個表情,在看到慕夕苒嘴角的狠戾的時候,她嚇得哭了出來,“公主……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隻是受人威脅罷了……求公主放了奴婢吧。奴婢隻想要安生的活著……”
因為脆弱,因為長期壓在心底的驚恐,一旦爆發出來,念寒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你隻想安生的活著,君依安又何嚐不想好好的活著。念寒,你在我身邊當差十年之久,你之我間就算我們姐妹之情,也有幾分主仆之情吧。你竟然為了自己的私心,受別人挑撥,讓君依安活活的失血而死……難道這麼一年來你就沒有一絲悔恨!”
慕夕苒這一年來強壓在心底的怨恨也因為這一夕之間全部迸裂出來,她纖細的手指戳著念寒的心口,“你說說,我這麼多年可有虧待過你。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