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餓勞累交迫的田田靠在橋洞子裏,竟也恍恍惚惚的睡了一會,郊外夜裏很涼,於是田田被凍感冒發燒了。
被凍醒的田田不敢再睡,又啃了幾口饃頭。好再這段高速路是架橋形式的。田田沿著橋底一路走著,偶爾還能看到幾個流浪漢也蜷縮在那裏。這一刻她的人生目標就是走回a市,無論如何。
她哪知道,此時嚴肅也正發瘋似的的找她,卻每次和她失之交臂。
下了一夜的雨,直到天蒙蒙亮時才消停。有過路的農機車,田田支撐著自己上前打聽了一下,才知原來她已經到達a市,而這裏是a市的效區。
那農機車大叔看田田一臉蒼白,柔弱得不堪一擊的模樣,好心的捎了她一段路程,田田也不再推辭,爬上了農機車。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田田卻連再邁一步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掙紮著爬了一個樓梯,看著自己家的門,笑了一下,而後昏了過去。
太陽又落下去了,窗外的天暗下來一點,但還是有光亮,田田沒有讓護士開燈,她喜歡這樣的黃昏,柔和,靜謐,也有說不出的愁暢在心上流過。
嚴肅灰頭土臉的走進來,想必是被嚴老太太數落得極狠。他手上還拎著一罐清粥,沒幾粒米,稠稠的粥湯。
“醫生說你現在隻能吃清粥,等你的胃適應了,我再帶你吃大餐。”他笑著安慰她。拿著碗,一調羹一調羹地喂她。
田田乖乖的張口配合他。溫潤的粥,帶著一點淡淡的清香,太陽終於全部落了下去,室內暗了下來,田田依稀能看到眼前男子溫潤如玉,目光溫柔似水,讓她感覺似在夢中。
一聲電話鈴響,將田田拉回現實。
嚴肅對她微笑,放下碗,接起電話。言語中有田田似懂非懂的商業術語,嚴肅轉到門外,田田依稀聽到沈紫紫的名字。
接完電話,嚴肅回到病房,田田心裏驀地一跳,趕緊調轉目光,收斂心神凝住點滴瓶。
嚴肅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他理了理田田散亂的頭發,抬頭望望吊杆上懸掛的幾瓶藥水,估算了一下,至少還需要三個多小時。
田田見他有些心不在焉,主動提醒道,“嚴肅,你要有事就先去忙吧,我這裏應該沒什麼事了,反正就是掛營養,睡覺。”
嚴肅沉吟了一下,看看腕表,道,“我八點走,約了人吃飯,不會耽擱很久,然後再過來,呃,給你帶些換洗的衣服。”
田田琢磨著自己可能得住些日子,於是告訴嚴肅她的衣服放在床底的箱子裏,隻是提到內衣內褲的時候,措詞有些艱澀。雖然他們曾經如此親密,可是現在物是人非。
嚴肅卻神色自如,一一記下了。
其實兩個人生活了那麼久,對彼此生活的細節也頗為熟悉,隻是那時田田的生活都是他給料理。
田田畢竟累了,歪著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嚴肅靠在一邊,默默的守著她。思索著該不該把自己動手術的事情告訴她。剛才是方哲給他打的電話,提醒他該做手術前檢查了,而他卻沒時間。
突然又是一陣手機響,田田朦朧的睜開眼,這是她的手機,是嚴肅給她拿過來的。
嚴肅替她接起電話,放在她耳旁,胡小安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田田你怎麼樣,好點沒有啊。”
“好多了,謝謝。”田田微笑。
“這下你又出風頭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嚴boss為了你肝腸寸斷。聽說他當時沒找到你,就差從高架橋上跳下去!”
田田偷眼瞄了瞄給她拿著手機的嚴肅,他嘴角竟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這麼安靜的病房,胡小安的嗓門又大,也不知他聽到沒有,田田心裏卻不厚道的美滋滋起來。
眼看快到八點,嚴肅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田田雖然舍不得,但她素來曉得凡事要以大局為重,他那麼忙,被自己拖在這裏多耽誤事啊!
“你回去吧,我真沒事了,再說還有護士在呢!”
嚴肅站起起,麵色陡然變得嚴肅起來。“你好好休息,我很快來看你。”於是沒再堅持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