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道河穿過赤金俠悠悠流過,北雪跟著長風瀟瀟落落。這年冬天儼然已經來臨了。
劍未佩妥,出門已是江湖;酒尚餘溫,入口不識乾坤。遠離盡千帆,歸來仍是少年。
在池家剌窩村裏,靖盈和月如久別重逢,而且重逢在北方的小山村中,兩個自然是欣喜若狂。從小時候一起玩泥巴起聊到了如今的種種變化,從金城的玉泉山聊到了北國的焉支山,還似乎有諸多話題沒有說完。
另一邊,亮德與玄微子、王大奎等人卻隱隱不安。
“今日戍北狼牙軍人多口雜,讓公主與明月如這麼一弄,哎,怕是容易招來敵人啊!”亮德大師坐在火炕上,在炕頭緩緩地煮著一罐茶,擔憂地扣著手心。
蕭逸將一盅子熱茶一飲而盡,熱茶一下子燙到了他的舌頭:“我的個娘親,哎呀呀!”
“再說這黑擎蒼將軍率領的大隊和親人馬在剛走出金城幾天,就在河套地區遭遇了妖獸的圍攻,甚至有不少修仙強者也一同出現,企圖將這支和親隊伍扼殺在河套地區。”玄微子煨了煨茶罐,用茶匕子將溢出的茶葉按了下來,接著說道:
“黑擎蒼和雷翁等人全力抵抗,才打退了妖獸群。沒想到幾天後,黑擎蒼將軍被妖獸伏擊,雷翁等人傷勢慘重,修仙強者拚死殺掉了假公主,卻發現那個公主並非靖盈主。哎,我們怕是凶多吉少啊!”
幾番議論之下,王大奎當即決定,送走明月如和戍北狼牙軍將士,趕緊撤離這塊兒地方,以免敵人發現。
看著窗外飛飛揚揚的大雪,蕭逸耷拉著燙傷的舌頭,他連吞了幾口雪都沒有緩解疼痛,舌頭的燒灼感反而愈發強烈了,蕭逸的舌頭頓時無處安放了。
“師弟,你怎麼學小狗吐舌頭呢?”蔡無紀嬉笑著。
蕭逸伸著舌頭咬字不太清楚:“大石兄,鵝不很累說了,舌頭被燙了。”
“哦,那你在外麵吃雪吧,我進屋去吃好東西去了,嘻嘻哈哈,吃土的七師弟,哈哈。”
蔡無紀忍不住笑聲,正要往裏屋走,這時忽聽裏屋傳來明月如的咆哮聲:“長碩校尉,你的意思是我一個參軍主簿指揮不了你一個小小的校尉嗎?”
“在下,不是這個意思!”王大奎回複道。
“論地位,這裏公主都沒有發話,你一個小小的長碩校尉竟然命令我這個戍北狼牙軍參軍主簿!”
蕭逸往牆角裏靠了靠,伸直了耳朵,隻聽靖盈也說道:“王校尉,你就讓月如姐多陪我一段路吧,我們都好久不見了,相逢不易啊!”
“可是公主,狼牙軍人多口雜,再說我們……”
“狼牙軍人多口雜,你是懷疑我們狼牙軍將士裏有叛徒了!”不等王大奎說完,明月如厲聲斥責道。
“在下不敢,在下隻是為公主的安危著想!”
“不敢,那你是什麼意思,公主的安危,有了我手下這麼多狼牙軍將士,公主的安危不是更能得到保障嗎!”
“月如姑娘!”王大奎也怒了起來,他狠狠地盯著明月如。“這是秦王殿下給我的任務,也是秦王殿下給予我的權利,月如姑娘要是再阻攔和親隊伍,休怪在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