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找到了契機,墨千寒立馬用出全力甩開周遭圍攻者,看似是要去救人,實則靠近烈焰時,腦袋再次撞到劍身上去,脖頸鮮血飛濺,烈焰得了指令般,邊吸食著主人的血液邊被拋至高空,卻是再也沒落下,也不知是不是前麵飲血過多,還是有主人的血供養,居然自劍身上傳出了陣陣龍嘯。
畫麵比起昨日更為詭異,這次不光是親自殺人取血了,道道紅光不斷渙散,很快,數之不盡的紅色細線如蜘蛛網一樣鋪天蓋地纏繞一切生靈,祝思雲眉頭一皺,臉頰似是被刀子割了一下,一條血線蜂擁溢出,受到了吸力一樣,徑直往空中紅劍飛去。
很快,全身都開始劇烈疼痛起來,墨千寒亦是如此,體形越大,出現的傷口就越多,在敵人都沒回過神時,幻化成人撲到祭台上,手刀起,鐵鏈‘啪啪’斷裂,再用最快速度抱起人往山上飛去。
花無葉哪裏容得他逃走?腳尖一掠,剛飛出一丈就被某股力量生生逼回地麵,其餘人也在試圖跑出紅光範圍,可還沒等脫離,人就都倒地不起了,血幹身枯,江湖傳聞果真不假,墨千寒乃黑暗妖人,用的武器都這般邪門,不行,這劍不除,恐怕自己也非斷送在此不可,於是坐地盤膝開始運氣。
“啊……”
“唔……”
幾千人不管是化成原形還是以人身抵抗,都上天無路下地無門,身上裂開的血口越來越多,那劍永遠不知饜足一樣,勢必吸幹所有人的血才肯罷休,隻聽過烈焰會吸血,卻無一人懂得破解,因此場麵相當混亂,淒厲慘叫無休無止,多少人試圖飛上去打落它,都被紅線活生生切成碎片?
終於,花無葉眸子一開,雙手聚集著全部功力往劍身猛烈狠擊,漫天紅線瞬時蕩然無存,烈焰也邊從高空墜落邊劇顫起來,落地時,已經斷為數截黑鐵。
“原來不是紅色的嗎?”
“那都是血養出來的,以後隻是堆廢鐵……”
伴隨著人們的議論,一代神器就此凋零,若花無葉要知道烈焰已被主人遺棄,隻要重新撿起地上劍鞘引其歸位,再如墨千寒那樣用自身的血養上數載,便可納為己用的話,不知會不會遺憾終身?
曾幾何時,祝思雲最是喜歡被高手帶著飛來飛去,特別是像現在這種春暖花開的時節,身下春意盎然,而她如鳥兒般自由自在翱翔半空,可今天以後,她覺得再也不會憧憬了,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的大顆大顆滾落,從來沒這樣去心疼過一個人,根本沒想過掉下去會如何,雙手一邊緊按著他頸上還在溢血的傷口,一邊用扯下的袖子輕柔包紮。
至於他身上其他地方的傷,她動作有限,根本顧不到,隻知貼在一起的身子熱乎乎的,卻非正常體溫,到處都是血,黑袍徹底浸濕,已經分不清是誰的了,她也被烈焰割了不下十處,雖長卻不深,還記得花無葉和那幫混蛋多次把劍刺入他的身體,吸吸鼻子,摸索到對方背部,按住那個最為嚴重的血窟窿:“你再這樣下去,就會失血過多而亡的,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處理下吧?”
一天一夜血海打滾,此刻的墨千寒比祝思雲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裏去,嘴唇煞白,俊顏沾滿汙血泥沙,墨玉發冠不知去向,一頭青絲散亂肩頭,衣衫襤褸,極其糟糕,唯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還清明依舊,聽了祝思雲的話,開始低頭尋找落腳地,後瞅準一個山中人家飛了下去。
到了地麵,就再也支撐不住的閉目癱軟女人懷裏。
祝思雲屏住呼吸,將人牢牢抱住,衝屋內喊道:“有人嗎?有人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