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寶寶是金色的(大結局)(3 / 3)

“東羽村周圍各大城鎮受到波及最為嚴重,西京都尉上奏要求朝廷撥款三百萬兩補救,但戶部如今僅剩白銀一千九百萬兩,你說怎麼辦?”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男人拍拍折子,看向自家王後。

祝思雲聞言翻身坐直,靠著穆漣依咂舌:“一開口就是三百萬兩,不過的確需要大筆銀子來接濟,先不說百姓房屋被大肆摧毀,東呈的百姓願歸降,即便東呈島嶼暫時不會下沉,將來西京城也會是我們與他們頻繁來往的交界處,必須好好修繕,以此促進經濟,但三百萬

兩也不是咱們說拿就能拿得出來的,其他地方也在吵吵著要銀子救急呢。”

“那就先給三百萬兩到西京,不是有近兩千萬嗎?!”落玉嬌眨巴眨巴大眼,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好像是月月當政後吧,大半雲蟒都開始用起了月月擅長的中數算法,連陛下都覺得月月的算法比較方便,的確很方便,否則也不會被大力推廣了。

“你說得容易。”某女哧哼:“他們要的是到手三百萬兩,那戶部最少就得撥出三百五十萬兩。”

“為啥?”穆漣依不解。

祝思雲和墨千寒無奈對視,為啥,嗬,這就是官場,跟貪贓枉法無關,反正經一手就少一點,一路下去,到了西京,就能少去五十萬兩,那麼多銀子,運輸是個大工程,一路消耗都要從裏麵扣,沿途又要各處孝敬,這事吧,墨千寒都解決不了,像程永風那種當丞相了還

連幾千兩銀子都拿不出來的清官都是國寶級的人物。

當官圖什麼?吃糠咽菜?開什麼玩笑,不就是想過上好日子麼?誰是衝著受窮去的?都說西京知府廉潔奉公,可人家那大宅子和幾房妻妾,一群下人哪裏是國家那點俸祿養得起?

“這個事呢,一時半會還說不清楚,打個比方吧,紫陽城三位知府大人是清官嗎?”

“是啊,都是實實在在為百姓辦事的人。”程雪歌點頭如搗蒜。

祝思雲又問:“他們一年俸祿是一百兩銀子,羅知府當初自縣城提拔上來時,身無分文,可不出五年,三進三出大宅子,聽聞花了三千兩?”

“那也夠啊,三年三千多兩俸祿呢。”

“嘖,他不吃不喝啊?平時不需要應酬啊?一妻四妾不要錢倒貼就跟了他嗎?每個妻妾身邊兩個丫鬟,就這些仆人一年也得要不少銀子吧?五年裏光陛下過生辰他送的禮都不下一千兩,從哪兒來的?他家可沒人經商賺錢,所以說,這些事你想也想不明白,更不能去追究

,因為他的確為百姓做過不少實事,比如西城在他的帶領下尋不到半個乞丐的影子,各大商戶生意蒸蒸日上……”

“也是哦,這麼說來,也就丞相大人最清廉了。”

“比起其他人的確強很多。”祝思雲如此評價,不過要說丞相除去俸祿外,不拿外麵一分一毫也不可能,細算起來,每年開支同樣超出俸祿範圍,隻是小到能忽略不計而已,估計是他那些門生孝敬的,總之不能去追究就對了,傷君臣感情。

對此,墨千寒也是相當無奈,卻沒祝思雲說的那麼不堪:“人人都想著先顧好了自己才能有精力去照顧他人,也無過錯。”

“是啊,哎,先撥款兩百萬兩到西京,另外東呈那什麼太書不是說願意歸降嗎?將他們國庫裏的存貨統統上交雲蟒,再派人過去頂了他的位置,福禍與雲蟒同當,總之不會餓著他們,也要在島嶼下沉之前尋個地兒讓島民搬遷。”某女如是安排。

落玉嬌唏噓:“對哦,而且今年玄尚和蘇紫都會上供呢,應該能度過難關,月月,你真聰明,陛下您說是吧?”

墨千寒則笑而不語地繼續埋首奏折中,的確很聰明,她要是笨的話,世上就找不出更精明的人了,更做不到與他平起平坐,半年不到,人家就靠自己本事甘願讓大臣們將折子送到她手裏,人人歌頌,個個誇讚,如果兩千多年隱忍,能換來這個玲瓏剔透的媳婦兒,不悔!

轉眼又一個春季到來,太醫院內,老人家已經很久沒展露笑顏了,每天都心事重重的,這不,又對著一堆脈案發愁了,一年四個月,王後每天都處於即將分娩的狀態,又多年未生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誰能指點指點嗎?

除去脈象怪異外,也沒別的毛病,究竟要不要稟明聖上?

太為難了,自己人頭落地沒關係,害得這個太醫院跟著遭殃就不好了。

紫宸宮。

“月月,你這是做什麼?早就跟你說過,陛下為天下之主,三宮六院是遲早的事,如今隻娶進來一個,你犯不著生氣。”

“就是,我爹在東呈這麼久也沒能讓他們安心,九千萬兩銀子的東西,你還要不要了?而且陛下也算不得見異思遷,是和親,和親懂不懂?隻有他把人娶進來,東呈才算真的安定。”

“滿朝文武都認同此事,你可不能犯糊塗,要以大局為重,在陛下心裏,你始終都是最重要的那個……”

祝思雲上氣不接下氣的瞪視大夥,這都什麼姐妹?還來勸她允許墨千寒出軌,開什麼玩笑?她要能接受,除非天下紅雨,可惡,居然真給答應了,墨千寒,你這個殺千刀的,說什麼身體以後隻給我一個人看,才多久就要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了?懶得跟她們囉嗦:“不

是說要派人出使各國探查情況嗎?不用尋摸人了,我自己去。”

必須離開帝宮,好好冷靜冷靜,至於他娶新人一事,她沒精力再去糾結了,愛咋咋地吧。

就這樣,不顧眾人反對,祝思雲連夜帶領著胡斐和護送隊出發玄尚國了。

“陛下,娘娘帶著……胡斐等人往……玄尚國去了。”小三子擦擦冷汗,磕磕巴巴稟報。

“嗯?”墨千寒倏然坐直,不過權衡一番又擺手:“派雲伊生帶上百位神佑軍跟上,務必護她周全。”

“啊?您不去追嗎?”

墨千寒搖搖頭,歸根結底就是氣他要娶東呈那位郡主,等她再回來時,這邊事情應該已經解決,出去散散心,見見故人也好:“對了,花無過最近怎麼樣了?”

雲三齊彎腰:“回陛下,關在天牢呢,跑不了。”

“嗯,此人頗為狡猾,必須看好。”沒殺他,已經算給了東呈一個交代,但人,這輩子隻能在他雲蟒天牢待著。

紫宸宮已經亂成一團,這回祝思雲走,竟連珂珂和漫漫都沒帶,更沒通知穆漣依等人就自個兒離開了,能不大亂嗎?挺著個大肚子的穆漣依直咬牙:“不像話,越來越不像話,怎麼辦?我這個樣子也追不了啊,你們說怎麼辦?”

程雪歌同樣大腹便便,還有一個月將臨盆,自然不能承受趕路的辛勞:“月月想要陛下隻她一個女人,這怎麼可能嘛。”除非初次時交了元結,否則真是癡人說夢,問題是也沒聽說帝君將元結給她啊,這就已經表明了會再娶的態度,她不是早該明白的麼?這會兒又鬧什

麼鬧?

落玉嬌拍拍兩人肩膀:“好了好了,小心動胎氣,陛下已經讓我家那個前去保護了,不會有事的。”可憐她才剛讓王兄下旨賜婚,辦完喜事沒兩天,就要分開,這委屈又要向誰去說?還是雪歌和漣依有福,個個都要當娘了,她也好想懷個寶寶。

沒錯,當初回朝後,墨千寒就召見了漣依跟白嵩,親自為他二人賜婚,記得當時白嵩還喜極而泣了,穆元帥起先有點不樂意,不過在白嵩的保證不納妾的攻勢下,老人家也沒多反對,如今啊,對白嵩這個女婿更是愛不釋手,逢人就誇自己有個好女婿,白元帥一家也非常

疼愛漣依這個兒媳。

至於雪歌和雲三齊,嘖嘖嘖,別看雪歌當初被憐後陷害,程永風可不是個迂腐的人,就算自家閨女非完璧之身,那也不願她嫁給一個乳臭未幹的少年,都是雲曳老爺子上府跳著腳吵架吵出來的,什麼我家兒子年紀小怎麼了?那也是陛下跟前最大紅人,比他程永風的話還

好使,等等等等。

反正兩家同一天舉行的盛大婚禮,熱熱鬧鬧,百姓多得差點把紫陽城給擠破。

至於她自己嘛,婚禮辦得就更風光了,月月當時還打趣她,洞房花燭夜一定要把人看好,別又給跑了,想起那家夥的兩任前妻,可能伊生根本就不愛她們吧,反正自從成婚後,伊生都恨不能天天摟著她,陛下傳召都不想理會,根本無需擔心洞房夜被拋下。

都說好等漣依和雪歌生了後就安排一起出遊東呈,現在好了,又不知要鬧到什麼時候去。

“怎麼?不高興?”

納蘭流川邊為女人沏上一杯‘熱茶’邊問,後又給自己倒了杯小酒。

祝思雲卻瞅著湖泊對麵一座假山發呆,根據納蘭流川以前的形容,墨千寒小時候就是在那裏多管閑事救下他的吧?和雲蟒禦花園比起來,這裏也沒多少區別,都是一個字,大!

“你哪隻眼看我不高興了?”有那麼明顯嗎?

風華依舊的男人噗哧一樂:“聽聞墨千寒準備迎娶東呈那位郡主,沒記錯的話,你說過,非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可,思雲,這件事我不得不說說你,逃避什麼也解決不了,我要是你,就留在他身邊,等東呈穩定了,再隨便安個什麼罪名打入冷宮就成。”

某女撇嘴:“說得輕巧,她又有什麼錯?憑什麼一輩子就得在冷宮度過?”

“既然如此,你又在氣什麼呢?這人不娶也得娶,否則東呈該認為他見外了。”沉默了會,繼續道:“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吧?以前還天天想著把你給搶過來,即便是現在,你若說嫁給我,我也甘之如飴……”

“打住啊,在我心裏,你是我的生死兄弟。”

“是是是,和墨千寒比起來,我甘拜下風,反正當初我就做不出為你一人拋下整個玄尚不顧,而他不但能把你救回來,更能扭轉乾坤,否則你當我會甘願認輸?他對你的情意連我都感歎,好好珍惜,別再鬧了……”

聊了好幾天,也沒能說通,祝思雲依舊堅持自己的原則,哪怕東呈要她的命都行,弄個女人來和她分享老公,嗬,不能接受。

至於墨千寒對她如何,不需要別人一再強調,她比誰都清楚。

離開玄尚後,轉站蘇紫國,也是最需要巡視的國度,當時她自己出了個主意,安排使臣一直駐紮在蘇紫帝都,且每日必須上朝參政,月月奏章送往雲蟒,但都歸順這麼久了,也沒見使臣說通陳王,讓雲蟒商戶入住到帝都去促進兩國貿易,這次必須和陳王好好談談才行,

看他是幾個意思。

“奇怪,怎麼突然就開始發福了?”

馬車裏,某女摸摸好似鼓脹了些的肚子,都說發胖前,最先胖肚子,果然不假,天,她可不想當個大胖子,隻能減少食量,奈何一頓不吃就滿腦子的山珍海味,堅持不到一個小時,能找出一堆理由來繼續大口朵頤,什麼墨千寒應該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俗人,什麼等胖到不

能看時再減肥就是了。

於是乎,不出十天,肚子就大到了不忍直視的地步,這……什麼情況?沒理由隻胖肚子吧?懷孕?不可能,蛇界女人懷孕隻需要一個月就能大腹便便,她都三個月沒見那家夥了,更不曾和其他男人……呸,想什麼呢。

最驚慌的莫過於雲伊生,娘娘的肚子無論怎麼看,都是有孕,算算時辰,和納蘭流川分別恰好一個半月,也不對呀,這個程度,最多受孕不過半月,是誰的?

更神奇的是又半個月過去,還保持原來模樣,這就有點詭異了,於是招來軍醫細細診斷。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軍醫大驚失色,跪地喃喃自語。

祝思雲也很想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但說無妨!”

軍醫仰頭,結結巴巴道:“娘……娘娘,實不相瞞,臨行前,鮑太醫有找過奴才,他說……說您的身體處於分娩狀態已經有一年多了,因始終不見腹部隆起,所以未敢下定論,這一路來,奴才也發現的確一直如此,十天前與現在依舊這般,可……恕奴才無能!”

啥?一年多裏一直處於分娩狀態?這怎麼可能?不對不對:“你是說我真的懷孕了?”

“按理說應該快臨盆了,但它……它也不見長啊。”

某女驚愕地瞅向略微鼓起的肚子,相當於人類懷胎六月,硬梆梆的,裏麵到底什麼東西?怎麼會這樣?蛇界女人懷孕後,肚子長得可快了,兩個月就能生產,生產……:“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肚子裏究竟是胎兒還是腫瘤?”我的媽呀,千萬別是瘤子,她還不想死呢

軍醫愣了愣,繼續道:“確定為蛇蛋無疑!”

蛇蛇……蛇蛋?祝思雲猛然醒悟,對哦,別看來了這麼久也沒見過女人生孩子,但蛇不生蛋生什麼?所以她要生蛋了?不知怎麼地就想到封神演義裏那顆肉球,一刀下去,出來個哪吒,這也是可以接受到,但出來的是條蛇……臥槽,會嚇死人的好不好?再不敢去碰肚子

“你下去吧,此事不要張揚,否則我要你好看。”

“奴才告退!”

怎麼辦怎麼辦?某女慌了,先不管肚子裏是蛋還是人,就衝它在肚子裏呆了一年多,也不能要,現代人思想開放,若發現孩子不正常,都會選擇打掉,畢竟生下來不見得就是對孩子好,如果殘缺嚴重,活不了幾天,就更造孽了,趁它還隻是個蛋,不知道疼,早早打掉吧

“雲伊生!”

“屬下在!”

“快去給我弄包打……對,打蛋藥,越快越好,讓前麵的人先停下來,快去啊!”

折騰了兩天,雲伊生也沒能打聽出什麼是打蛋藥,娘娘又跟受到什麼驚嚇一樣躲在馬車裏不肯出來,以免出事,趕緊派人回紫陽報信,正當他決定再去問問清楚時,簾子掀開,卻早人去樓空,一把抓住旁邊伺候的宮女:“該死的,娘娘人呢?”

“啊?不是在……哎呀,奴婢該死,娘娘一直都在馬車裏,不曾離開的啊。”

至於正主究竟去了哪裏,沒人知道,反正隨行的人們已經快找瘋了。

禦書房。

一群老臣們正苦口婆心勸解著男人今晚必須召見新晉帝妃花氏侍寢,都娶來三天了,還一直留宿禦書房,這叫他們如何跟東呈交代?

“陛下,雲統領派人傳來千裏急件!”

冰魄黑眸越過若幹大臣投向門口:“傳!”

一名神佑軍小步跑進,跪地上報:“啟稟帝君,帝後娘娘出使蘇紫國途中,忽然不肯前行!”

“什麼?”某男緊張站起:“因何?”

“說是必須先給她找來……打蛋藥,諸位隨行大臣束手如廁,還望帝君告知何為打蛋藥!”

三個字,難倒在場自認博覽群書的若幹老臣們,打蛋藥?那是什麼藥?

墨千寒同樣陷入了沉思,想到什麼,激動抬眸望向門外,不過想著時辰對不上,又擰眉繼續思索,時辰對不上……雲兒的體質本就和其餘女子不同,傳聞人類需懷胎十月才分娩……越想越欣喜,他要當爹了,無意中發現那護衛還看著他呢,俊臉一黑,該死的女人,敢傷

他孩兒半分,非打爛她的屁股不可。

帶著濃鬱陰霾快步離開書房,到了殿外,直接施展輕功消失人前。

留下一幫子老臣麵麵相覷,帝後的身子還真不是一般的異常,吃熟食就罷了,走不了兩個時辰便氣喘籲籲,明明比誰都要康健,如今連懷個孩子都如此與眾不同,紛紛了然,可算是懷上了,不管生出個啥吧,即便真為怪物,雲蟒也能好生養著,總比那什麼帝君帝後無能

力生育來得好聽。

但他就這麼丟下花帝妃也太不合規矩了。

流水潺潺,蛙鳴處處,山澗一條溪流旁,祝思雲雙手腕部被繩索捆綁,有氣無力地坐靠樹下,腹部還保持著原來模樣,二十天了,失蹤了二十天,雲伊生他們一定急壞了吧?無表情地瞪向旁邊撫琴的白衣男人,花無葉,他居然在蘇紫境內,難怪墨千寒找了這麼久都沒找

到。

人家在這山澗裏建屋落戶了呢,下方木屋和彼岸居如出一轍,唯獨缺少了竹橋荷塘,不然真要以為回到紫陽了。

‘咕嚕嚕!’

胃又開始瘋狂打鼓,以前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現在懂了,是肚子裏那東西在跟她爭奪營養,真怕再不進食,它能把她榨成幹屍,早上喝水時,也確實看見臉上無半點血色,不過才餓了一天而已,收回視線,對著圓鼓鼓肚子苦笑。

花無葉也不知遭遇了什麼,再不是當初那個風華絕代的美男子,披頭散發,久不經打理,頗為狼狽,胡渣布滿下顎,因清瘦過度,眼窩內凹,皮膚蠟黃,一頭青絲白去大半,連身上白衣都跟百年不曾清理一樣,還沾著幾處腥紅,修長十指一遍遍彈奏著祝思雲第一次在彼

岸居聽過的那首曲子。

七天了,除吃飯睡覺,他一直在彈琴,表情陰桀,死氣沉沉。

但祝思雲沒想同情他,當初墨千寒被他迫害的畫麵曆曆在目,還有那些因護送她而亡的將士們,此等大仇,焉能忘卻?

“知道何時有孕的嗎?當初抓走你時,便已懷上,知道因何生不下來嗎?因為你自己不聽勸告,信嗎?若再不毀了它,不出三日,你便要失血而亡,嗬嗬,沒錯,你若覺得餓,它便會開始吸食你的血液來續命,為什麼這麼不聽話呢?一再警告過你的。”

男人眼都沒抬,邊撫琴邊悠悠說道。

祝思雲冷哼:“與你何幹?”

‘叮……’琴弦斷裂,胸腔開始大力起伏:“都到現在了,你還不思悔改?”

“拜托,你有什麼資格來要求我反省?或許我們前世真有什麼淵源,才會到這一世還被命運捆綁,我也相信我會來到這個蛇界,是因為你在此的緣故,但花無葉,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今生我隻愛他,容不下第二人,即使這種選擇會讓我萬劫不複,也無所畏懼,好

吧,看在因你我才能遇到他的份上,我不想殺你了,你走吧,若他一來,誰也救不了你。”

罷了罷了,以後各自安好吧,他已經受到懲罰了,原來人真的可以一夜白頭,究竟是怎樣的精神折磨才會如此?她也好幾次差點崩潰,在現代,還自殺未遂過,也沒白頭呢。

如今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一無所有,得饒人處且饒人。

花無葉聞言緩緩站起,滿眼鄙夷:“你即便是想,又如何殺得了我?”前世,他算不到他們的前世,有多少苦命鴛鴦希望來世再續前緣?可哪個像他和白月湘這般得到過上蒼指引?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偏偏誰都沒去好好珍惜,如果他從一開始隻為尋她而活,不去爭權

奪勢,或許早已結緣。

但他沒有,一心全在霸占這片大陸上,給了她認識墨千寒的機會,更給了她與他日久生情的機會,而她自始至終不肯將目光轉向他,一段不知用什麼代價換來的姻緣就此被他倆生生斬斷。

“你這人怎麼就這麼不識好歹呢?殺不殺得了你,和想不想殺你是兩碼事,花無葉,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真不明白他抓她來幹嘛,若真恨,一刀殺了不是更痛快?還給她找吃的,這不是愛,是偏執的囚禁。

花無葉望著天,他也不知道他把她抓來想幹嘛,這樣一輩子在山澗隱世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去招惹墨千寒呢?他隻是突然想見她,想得發狂,可真見著了,除了更痛苦外,她什麼都給不了他,要真說離了她就活不下去,也不至於吧?真那麼喜歡,又怎會一次次傷害?

可就是有個執念牽製著他,必須和她在一起,這種執念或許真的來自前世:“你說,我們前世到底是什麼人?連上天都在幫忙撮合,一定很相愛吧?”

“可能真是這樣,所以當你在東羽村和我說來世再彌補我時,我壓根沒當回事,就算來世過得再好,她也不是如今的我,毫無意義。”無力躺平,孩子,你丫是真想吸幹我的血啊。

從聽了花無葉的話後,某女不再害怕肚子裏的小東西,不是孩子不正常,而是她害得它無法正常降生,愛憐地摸摸肚皮,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將你生出來的,哪怕你是個蛋,孵化出來後也是條蛇,媽媽都不怕了,隻求你健健康康。

所以她還不能死,咬咬牙,伸手隨便在地上抓了把草就開始往嘴裏塞。

一點一點吞咽入腹,幾口下去,胃部疼痛竟然減輕了不少,於是爬起來也不管都是些什麼植物,但凡能嚼爛的都全往嘴裏塞,隻要她好了,孩子才能順利出世,墨千寒,你他娘再不來,我就要瘋了。

女人的瘋狂舉動震驚了花無葉,就那麼想活下去嗎?相比起來,他除了個放不下的弟弟外,真沒啥值得留戀的,白月湘不管遇到什麼,總是頑強的維護著生命,突然好生羨慕呢。

直到實在咽不下去了,祝思雲才從地上爬起來,手腕已經被繩索磨破皮,總算不餓了,安心等著那人來解救她吧。

當晚,某女睡著得正熟時,耳邊傳來了打鬥聲,心下一喜,終於來了嗎?咬牙站起身往竹屋跑去,果然,那個和花無葉空中纏鬥的人不是墨千寒又是誰?還有一群神佑軍在幫忙助陣,大喊道:“墨千寒,你要小心啊,我沒事,孩子也沒事。”

就這麼一句,當花無葉一劍要刺穿墨千寒腹部時,停頓了,後果便是被敵人一劍穿心。

墨千寒也萬沒想到他會不閃不避等著他去刺,也不知道此人練了什麼邪功,不到一年,竟千招都不得近身。

‘砰!’

身軀重重落地,大手捂著噴薄血液的胸口努力坐起,擰眉將臉轉向正走來的女人,一瞬間,沉重包袱頃然放下,終於結束了,裂開嘴,牙齒已被鮮血染紅,第一次笑得這麼輕鬆:“你以為……我們真的可以……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嗎?我若不死,你的孩子永遠都生不下

來的。”

二十多個神佑軍紛紛圍繞過來,將劍全數對準地上已經無力回天之人。

墨千寒將軟劍別回腰間,飛到心愛人兒身邊,一把擁住,自責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沒事,他並沒傷害我。”將臉緊緊貼服著這個世上最安心的胸膛,就知道他一定會來救她。

“是嗎?我想他已然悔過,明明有幾次機會能傷我,他都有意錯開,更故意讓我刺中。”好似是專門在等他來取命一樣,哎。

祝思雲小嘴微張,故意讓他刺中?越過愛人,蹲在花無葉身邊:“你故意在成全我?”

“你覺得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隻想臨死前再和他打一場,我贏了,他傷不到我,嗬嗬,沒枉費這幾月的潛心修煉,你叫思雲對嗎?他們都這樣叫你。”花無葉用盡最後一份力氣來與女人平緩交談,看她不說話,便繼續道:“我隻想用行動告訴他,今生要好好待你,他

所擁有的你,是用我的命換來的,或許這輩子我不夠愛你,但我始終相信到了地府,定然追悔莫及,不管前世我們經曆過什麼,這輩子都無力挽回了,能為你做的,就是解除你的厄運。”

都說到了地府,就能記起生生世世的經曆,或許將來到了下麵,她也會後悔,可畢竟還沒下去,她就隻想跟墨千寒在一起,看著花無葉這樣,哪怕沒什麼前世因果,也有著許多回憶,依然難受得緊:“如果真有來世,你一定會遇到一個真正屬於你的人。”

“嗯,聽說他又納妃了,你自己……保重,我……走了……!”不再多看,望著星空平躺下,但求來世不再相遇,不論此生是否負你,這一劍,也還清了。

翌日,墨千寒打橫抱起跪在墳前已經許久的女人向山下走去,祝思雲也由著他去,回頭繼續看向木屋前的墳包,其實你一直都很向往這種與世無爭的生活吧?帝宮那麼大,偏偏要蓋出個小竹屋來居住,可惜責任不允許你遠離紛爭,以後就安安心心在此地長眠,誰也不會

來打攪。

一切恩恩怨怨,了結於此!

自那以後,祝思雲即使是餓了,也不會覺得渾身乏力,一日三餐照常即可,無需再時刻備著零食,而且肚子裏的小家夥也頗為健康,可奇怪的是,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就是到不了分娩地步,都回帝宮半個月了,它也才到人類七個月大,恐怕要到冬天才能出生呢。

先是被一群姐妹數落,再是墨千寒小妾花玉兒的抱怨,還跟她說什麼身為王後,就該懂得分寸,要多勸陛下明白雨露均占的道理,你說氣人不氣人?走吧,肚子像個球,往哪裏走?不走吧,多待一天,心裏就鬱結一分,還沒地兒說理,一旦表現出不滿,所有人都要來彈

劾她。

憋了幾天後,終是受不了,一氣之下寫下休書:“珂珂,給他送過去,這裏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他既然能容忍那姓花的天天跑來紫宸宮耀武揚威,那就祝他倆百年好合,我成全他們!”什麼玩意兒,一個小三還跑到正室麵前耍威風,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不就是獨自撫養孩子嗎?以她的本領,還怕養不起?

“娘娘,您犯不著和花帝妃生氣,帝君壓根就沒見過她,隻是個擺設而已。”

“叫你去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他若不肯簽字,我就天天站房頂罵他幾天幾夜都不帶重樣,想丟臉就一起丟好了,誰怕誰啊。”

珂珂無語,沒辦法,隻好將休書送往禦書房,你說這個花帝妃也真是的,仗著娘娘脾氣好,一天比一天過分,昨兒個還來對娘娘評頭論足,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總之又一個想學雲棲梧,試圖推翻娘娘取而代之的人,嘖嘖嘖,東呈現在什麼都不求,隻求一個安定,

自古就和親最能化解恩怨。

其實他們根本無需那麼擔心,陛下仁德,說不計較就不會再計較,所有歸順子民都能一視同仁。

簡直沒事找事。

“啟稟帝君,娘娘說您若不在這休書上簽字,她就站王宮最高處罵您三天三夜還不帶重樣!”

桌案後,男人在奏章上寫下最後一筆,語氣平淡:“是嗎?小三子你準備備十筐潤喉仙草送去,並讓記錄官一字不落寫下,若是重樣了,記得提醒她。”

某女得到回複後,差點嘔血,好他個墨千寒,料定她幹不出這丟麵兒的事是吧?不過她還真幹不出來,可惡,這事必須解決了才行,哪怕他真是為了利用人家花玉兒,最後東呈局勢穩定,再給休了,這也有失君子風度,對名聲不好,必須問問他到底想怎麼處理。

當晚,為不傷夫妻情分,墨千寒還是乖乖到紫宸宮報道了,佳人心情不愉,麵色冰冷,抬手抵住鼻翼暗笑,蹲下身輕撫至今都不肯出世的孩兒:“鮑太醫說它已經在你肚子裏快兩年了,更判定不出何時出生,你自己得謹慎著點。”

“喲,你還知道關心我們母子倆啊?”祝思雲鄙夷揶揄。

“還在生氣呢?”竟用下巴對著他,無奈坐到床邊勸解:“這隻不過是個權宜之計,你當她不存在便是了。”

“是啊,現在的確都可以當她不存在,以後就不一定了,我們那邊有句話叫不怕賊偷就怕賊惦心,人家為了爬上帝床可是快望眼欲穿了,誰知道某些人哪天會不會就不正經了?”一把甩開伸來的賊手。

薄唇抽了抽,納悶道:“你是真傻還是在裝傻?”

祝思雲‘噌’的一下站起,怒目道:“你罵誰呢?”這裏一肚子火還沒處發泄呢,還來添堵。

墨千寒好氣又好笑的搖頭歎息:“哎,看來你是真不明白,我元結都給你了,上哪兒去不正經?”

“你說什麼?”沒聽錯的話,他剛是說元結給她了?倒抽冷氣:“你你你啥時候給的?我咋不知道?”

“嗬嗬,祝思雲,你可真行!”懶得再繼續,起身用折扇戳戳女人胸口,挑眉嗤笑:“你真行!”後沉下臉甩手走人,難怪動不動就跟他爭執不休,做為一個女人,自家丈夫交沒交元結都能忽略,不服都不行。

“喂,誰準許你交元結的?你這是綁架,綁架知道嗎?八千年呢,萬一過不下去了我可不管你會不會孤獨終老……”伸著脖子向外麵喊完才捂嘴躺床上偷樂,原來在天越城那次他真把元結給她了,一直還羨慕著姐妹們這事呢,原來……嗬嗬,墨千寒,你放一萬個心,就

衝這個,姐姐一定活夠一萬歲。

笑夠後,坐起來呢喃道:“元結到底是什麼?”要說交合以來,唯一與初次不同的大概就是……那什麼的量……少了十分之九,難道那就是所謂的元結?一定是的。

切,我又沒受多少蛇界的教育,怎麼可能知道?好吧,是她誤會他了,但即便他這輩子不可能跟除她以外的女人發生親密關係,也不該把花玉兒娶進來,這不是拿人家名節開玩笑麼?

“噗哈哈哈,笑死我了,月月,你居然……哈哈,還能再粗心一點麼?哈哈哈哈……”

“肚子都笑痛了,哈哈哈哈,月月,你居然不知道元結是什麼,我的天……”

“不敢置信啊,帝君居然真把元結給你了,月月,現在知道陛下待你多專情了吧?還鬧不鬧啊?曆代以來,第一個會交元結的帝君,你丫,上輩子究竟積了多少德?”

祝思雲沒好氣的翻白眼,笑吧笑吧,難得姐妹們笑成這樣,沒去打攪,啥時候笑夠了再聊正事,等了半個多小時,刺耳笑聲才結束:“我說,你們不覺得這樣對花玉兒很不公平嗎?”古代女人把名節看得比命還重要,就漣依這大大咧咧的性子,都因曾在後宮待過,深怕

被爹娘嫌棄,就差沒把父親母親當佛祖供著了。

程雪歌聳肩:“這是她自找的,你知道嗎?和親這個提議就是出自花玉兒之口,一直慫恿東呈百姓若雲蟒不答應,就是看不起他們東呈人,以後也不會善待,嗬嗬,她要知道帝君已經將元結給你,估計非活活氣死不可,當年帝君不肯公布,是為穩住烏陽,現在應該沒啥

顧慮了,不過還是要等東呈那邊整頓好再昭告天下吧。”

“花玉兒這裏,純屬咎由自取,放心,陛下自始至終都沒召見過她,此事眾所周知,她還是個黃花大姑娘,帝君會好生安排她的,畢竟人家也是個郡主,雲蟒和烏陽的青年才俊,隨她挑,要雙方都能看對眼,那咱們就親自做媒,你先忍她幾天。”穆漣依也這般勸導。

祝思雲攤攤手:“我無所謂。”反正墨千寒在其他女人麵前和太監沒兩樣,不用擔心丈夫出軌的感覺真好,心情舒暢了,話都變得比平時多:“你們知道?納蘭流川娶了聞香姑娘呢,我上次去見他時,聞香都開始孕吐了。”

“我咋覺得納蘭流川並不怎麼喜歡聞香?隻是個帝妃而已,聽聞如今照樣在外花天酒地,聞香姑娘一定很難過吧?”

“難過是肯定的,不過我見她笑得挺幸福的。”

“還是我家三齊好,說隻要我一個,就真的隻要我一個。”

“是是是,不光隻要你一個,每天晚上還要回去幫你孵蛋,雪歌,這種事怎麼能讓男人來做呢?”

這次祝思雲選擇站在了雪歌這邊:“怎麼就不能讓男人來做了?我告訴你們,等我這孩子出來,就讓墨千寒自個兒孵去,一出月子,咱幾個就遊山玩水去,蘇紫國還沒巡視呢,對,到時咱們一起出使蘇紫國,看看陳王到底在搞什麼。”

三個女人外帶周圍一圈的婢女全將視線轉到了祝思雲臉上,還別說,她們真信帝後能幹出這事來,陛下孵蛋……那會是什麼畫麵?

日子算得很對,當雲蟒第一場雪到來時,女人的痛叫聲一直在紫宸宮上方徘徊不去,傍晚到半夜,也沒能生出來,嚇得整個太醫院都跪在了正殿瑟瑟發抖,懷孕過程奇怪,生孩子時更奇怪,哪有生幾個時辰還生不下來的?正常情況,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分娩完。

“啊……”祝思雲緊緊抓著男人的手咬牙使力,小臉從血紅到煞白,這會兒嘴唇都紫了,肚子還圓滾滾的,該死的混小子,你丫再不出來,老娘就要見閻王爺去了。

幾名專業穩婆跪在床上一個勁兒鼓勵:“用力,娘娘,快出來了,再用力啊,千萬不能停!”

草,那麼大個蛋,你們確定能生出來嗎?

“月月,別怕,快出來了,繼續用力,不能等蛋受涼,那就真生出下來了,求你了,快,繼續用力。”穆漣依畢竟是過來人,也跪趴在床鋪裏柔聲鼓勵。

“硬梆梆的,出不來的嗚嗚嗚,啊啊啊……”一咬牙,再次屏住呼吸耗費著精力。

程雪歌驚慌搖頭:“不會的,能出來,你沒發現肚子已經軟下來了嗎?出來後才會變硬的,你千萬不要放棄,乖,來,深呼吸,對,用力!”

反倒被擠到床頭的墨千寒成了局外人,兩隻大手已經被女人捏得破皮,沒人知道他有多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然而此刻,他卻忽然有點希望上天將它收回,認識雲兒數年,第一次看她這般痛苦,如今外界都在傳聞這個孩子非常人,與他兒時一般,被定義為妖怪,也從不

當回事。

哪怕真是妖怪,也是他的種,心尖肉。

可你倒是出來啊,擦擦額上冷汗,祈禱著莫要出事才好。

“出來了出來,娘娘,最後一次,來,深呼吸,對,繼續呼吸,好了,來!”穩婆欣喜大喊,隨著女人用盡全身力氣,一枚沾著血絲白色蛇蛋被三個穩婆顫顫巍巍捧高,細看了下,趕緊下床跪地恭賀:“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是個健健康康的小王子!”

祝思雲已經完全虛脫,正被墨千寒愛憐地護在懷中,本來想閉眼睡會兒,但一聽穩婆的話,再次驚呆,不是吧?那還是個蛋啊,她們是怎麼看出性別的?得,還真是暈過頭了,當時在雪歌和漣依那裏已經震驚過一次了,但當時被墨千寒救回帝宮時,她們的蛇蛋已經孵化

很久了,還當和雞蛋一樣,隨著孵化才能成型呢,原來一出生小蛇就已經存在,厲害!

墨千寒沒先去管孩子,拍拍祝思雲的後背,誘哄道:“乖,趕緊睡會兒,我不走,一直在這裏陪著你,趕緊睡覺。”

“好……”微弱點頭,眼皮合上,漸漸陷入了黑暗。

確定懷中人已經睡著,墨千寒這才過去將黃袍包住的蛇蛋抱過來,透過蛋殼,裏麵一條巴掌大的小金蛇正卷縮一團懸浮蛋黃中,男孩兒,真的是個男孩兒,喉結動動,對著蛇蛋笑道:“統統厚賞,都下去吧!”

穩婆們也剛好幫祝思雲擦幹淨身子,抽出弄髒了的床單,鋪上一層狐皮,這才謝恩退場。

穆漣依知道墨千寒這會兒也沒心思搭理她們,同樣捂著嘴笑嗬嗬的離開。

很快,寢殿中隻剩下一家三口,男人親自用濕布巾把蛋殼上的血絲擦幹淨,再放到水盆裏,好家夥,足有一個銅盆大:“臭小子,個頭不小嘛,看看把你母後給折騰成什麼樣了?”美眸笑彎,回到床上後,還舍不得放下,趁著沒人看見,對著蛇蛋就是吧唧一口,再等幾

個月,便可孵化出來,到時非打頓屁股不可。

小金蛇眯開眼,看到的皆是一片模糊,卻也能聽見聲音,是他的父王,張張小嘴,偏偏什麼也說出來,母後因為他受盡折磨,其實剛才他也有很努力很努力的往外鑽的。

祝思雲這一睡就是兩天兩夜,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愛人那張俊美絕倫的睡顏,與中間被他護在懷中的……蛋,以前覺得鴕鳥蛋已經夠大了,而現在這個,嘖嘖嘖,沒想吵醒男人,湊近臉往蛋殼裏看,嘿,裏麵真有條蛇,純金色的,怪事,她是花斑蟒,墨千寒是黑蟒,怎

麼生出個金色的來了?

基因突變?

而且一出生就能堅定出性別,那當初烏陽國先帝是怎麼換掉雲蟒大王子的?同天生產?亦或者墨千寒不但早早破殼而出,還早產?古代女人生孩子,若非真愛,男人絕不會踏足產房,覺得晦氣,若買通穩婆,也不是不可能,不管是如何辦到的,隻想說一句太尼瑪深謀遠

慮了。

“寶寶……嘖,對著一條蛇喊寶寶好奇怪啊,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裏麵那小東西就是她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兒子。

能聽到能聽到,小金蛇扭動了下身子,竟還向女人放大的臉遊了過去,眨巴眨巴眼睛,與之對視,這就是他的母後嗎?長得好奇怪,不應該是長長的一條嗎?

他覺得怪,祝思雲覺得更怪,漣依家那個可沒這個本事,到現在都無法與人互動呢,難道是因為懷太久的緣故?

溫柔地在蛋殼上撫摸,是寶寶臉蛋的位置,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居然還能動,寶貝兒,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知道,是母後,小金蛇歡快地搖搖尾巴。

“哈哈,天呐,你還聽得懂我說話?”小家夥又搖了搖尾巴:“聰明,你要怎樣才能變成個大胖小子?就是那種小娃娃。”

“孵化出來一歲即可,但我並不建議讓他太早學變身,人形娃娃太脆弱,也不好照顧,五百歲時再變也不遲。”不知何時醒來的墨千寒揉了揉愛人前額,妻子孩子在懷,清明黑眸中寵溺滿滿,此生足矣!

祝思雲頭冒黑線:“五百歲?那要等多久?不行,你帶的時候他變蛇,我帶的時候,他必須變成人。”若每天一條小蟒蛇掛身上,她會覺得自己在表演節目的。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一條花斑巨蟒帶著一條金黃小蛇遊蕩叢林時……

“母後,為啥你都不讓我變成人了?”

“寶貝兒,這樣就挺好,啥時候不調皮了再變成人吧,你看,這樣我就再也不會罵你把衣服弄髒了,更不會因為趴地上撒潑而打你屁股,多好是不是?”

當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

話說祝思雲坐完月子後,偶爾會履行下做母親的職責,動也不動卷著蛇蛋兩三個小時,可一旦過了兩三個小時,就再也不樂意了,偷偷摸摸就能恢複成人約姐妹們打麻將侃大山,或女扮男裝為富家公子到紫陽城到處閑逛,也不是她不配為人母,因為知道不管墨千寒多忙

,這裏前腳一走,他後腳立馬就能放下公務到紫宸宮幫著孵蛋。

有一就有二,這一來二去,毛病就給慣出來了,加上男人從不指責,別提多心安理得了。

“哇,好舒服,想不到城郊還有這麼一處溫泉,簡直是人間仙境,你們看周圍,全是花兒!”某女張開雙臂躺進水裏,太尼瑪享受了。

程雪歌已經化身成蛇在水中遊來遊去,好不快活,將腦袋耷拉在阿嬌身上,的確很舒服,空氣中還彌漫著各種花香,人生能一直這般無憂無慮該多好?

本來是決定出了月子就都一起出使蘇紫國遊玩的,不過害怕孩子孵化出來前趕不回來,於是都決定等孩子大點再走,畢竟天大地大,孩兒最大嘛,日子還長著呢,夠她們慢慢去揮霍。

這邊幾個女人水中嬉戲,那邊紫宸宮寢殿內,蛇蛋已經被放在正中雕龍刻鳳的金塔中,白霧茫茫的黑蛇纏繞住蛇蛋緩慢移動,充滿慈愛地眸子凝視著蛋內小金蛇,學祝思雲那樣哼出渾厚曲調,聽得蛇寶寶舒舒服服閉目安眠,小尾巴時不時晃動一下,代表著它此刻多麼幸

福安逸。

父王說,他有個貪玩的母後,所以長大了一定要想出很多很多好玩的東西哄母後開心,因為生他時,母後吃盡苦頭,一千年內,都不預備再生弟弟妹妹,怕母後身子吃不消。

還要他不許惹母後不開心,不許不聽母後的話,母後說什麼就是什麼。

嗯,他會對母後很好很好的,就像父王一樣,不高興也不吵不鬧,直接床上解決,每次母後不開心,父王又不想讓步時,隻要拉上幔帳,第二天自床上下來,母後就不會生氣了,那是個消磨母後脾氣的好地方。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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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終於完結,第一次寫文,總覺得到了後麵就有點把握不好情節,還需要好好磨練啊。

而且總是忍不住就把男主的想法給描寫出來,編輯說這是言情文的大忌,咳咳,沒事,多寫幾本,估計就好了,熟能生手嘛,下一本文已經開了,希望親們也支持下唄?

書名:護妻狂魔:龐總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