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華妝初成 第七十五章 盛裝赴宴(1 / 2)

熱氣紅暈了秦玉暖的麵頰,耳邊廝磨著冷長熙一字一頓的音調:“才不是舉手之勞,我是聽說被為難的是你,特意從馬車上趕過來的。”

冷長熙直起身子,在他看來,他看中的女人別人怎麼能欺負,他護著她很正常,他告訴她他在護著她,也很正常,讓她知道,以後對待像淑華郡主這樣的人,根本不需要給好臉色。

而在秦玉暖看來,卻是另一個意思,她下意識地後退,給了自己與冷長熙之間一個緩衝的距離,家世和身份擺在那兒,她不能太沒規矩,即使周圍都是自己的人。

察覺出秦玉暖的有意疏離,冷長熙卻隻是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看著鋪子裏被收拾幹淨,還當真讓掌櫃的拿出了被砸壞的東西的列單,當真準備交給淑華郡主。還安了安掌櫃的心:“七日之內,一定會有人付清這些賬款的。”

看著冷長熙瀟灑地轉身上了馬車,黑色馬車韁繩一緊,從鋪子前頭緩緩離去,秦玉暖收了收心思,掀了簾子回了內堂。

果然,不到五日,鋪子裏就派了人來通知秦玉暖,說是所有被毀壞的東西都已經被一個宮裏來的公公付清了,秦玉暖打發了來報信的小廝下去,又拾起案幾上另一張信紙。

現在離上官讓之死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京中的風聲因為李萋萋的畏罪自殺漸漸平息了下來,今個太尉府一直都頗為低調,即便是在朝堂上,秦質見了上官淵也都是歉意萬分,禮遇有加。

原本看似平靜的表麵卻被沈尋從江南帶回來的一個消息激起了千層浪。

在牢裏的時候,李萋萋曾經十分激動地說過現在看到的蘇成海並不是真正的蘇成海。秦玉暖當時說的結果其實也是全憑猜測,李萋萋愛蘇成海愛得那樣奮不顧身,隨著他到蘇家,又隨著他學醫,當蘇成海做軍醫時在東秦之戰失蹤了,李萋萋又回到了建州繼續等他。

這樣癡情的人,卻因為秦質下了一次江南就甘心入秦家做了姨娘,原因大抵隻有一個,她苦苦癡心等待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沈尋的信裏頭,很詳細地描述了他去建州替秦玉暖打探來的情況,早在四個月前,蘇成海的骨灰就已經入了蘇家祠堂,因為當時蘇成海執意學醫被蘇日安一氣之下趕出了蘇家族譜,所以這次入祠也是秘密進行,很少有人知道。

四個月前,那還是在花朝節宴會之前,從頭到尾,生活在秦玉暖身邊嗬護備至儒雅柔情的蘇成海,一直都是假的。

秦玉暖的心似狠狠地跌了一下,雖然其實大抵猜到了來龍去脈,可當真相猶如海嘯般來襲的時候,還是讓人一個冷顫,就像被雨水打濕了站在海岸邊,海風還無情地吹刮著那搖曳不安的心。

木訥地在禪椅上坐了半晌,直到銅兒進屋來添了杯熱茶,還遞過一張請帖。

“這是什麼?”秦玉暖邊說邊打開鑲著金邊的請帖。

銅兒:“是寧王府的帖子說是替寧王妃賀壽,聽說京中官宦家的少爺姑娘們都有,就連四姑娘收到了,看著排場可是不小。”

寧王妃今年四十有八,是個難得的本命年,故而這壽辰也格外隆重,加上寧王妃為人敦厚善良,持家有道,溫婉賢淑,在京中與人交好,前來賀壽的人更是絡繹不絕,就連原本在國安寺休養的老王妃都特意趕了回來替這個兒媳婦慶祝。

巧的是,這寧王府的生辰恰好是五月二十四,在秦玉暖生辰的前一天。

而五月二十四這一天,寧王府外頭早就是停滿了各色裝飾貴氣華美的馬車,整個寧王府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失意已久的秦雲妝終於有機會出門,她獨坐一輛三駕馬車,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下木榻,象牙白和鵝黃色交雜的錦緞長裙微微曳地,裙擺和袖口都滾著銀邊,十分耀眼,長發綰成一個墮馬髻,乳白色的玉簪子和衣襟口上幾朵水墨色的小花相得益彰,溫婉高貴,就像一朵出汙泥而不染的荷花。

她的來臨無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風言風語再多,可也是大齊的第一美人,加上待字閨中,一直未嫁,難免引人遐想。

秦玉暖從後麵的馬車上下來的時候,恰好又看到一個公子哥朝著秦雲妝獻殷勤,諂媚地笑著,而秦雲妝也是一直頗給麵子地掩著帕子低頭含笑,那碎碎瞳光流轉,又要勾了人的魂去似的。

按照規矩,秦玉暖和秦玉晚、秦玉昭合坐一輛馬車,對於秦玉昭這個傻妹妹也要來參加寧王妃的壽宴,秦玉晚表現得有些嫌棄,這不是給她添了一個拖油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