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過是激將法,看來這秦雲妝當真是想司馬銳想瘋了,殊不知,人家隻當她是一隻破鞋,一隻急不可耐想要爬上床的破鞋。
“圍獵的帖子上說確實可以再帶一個人去,”秦玉暖笑道,“不過我已經決定帶玉昭去了,玉昭極少出府,帶她去見見世麵也是好的。”
秦玉暖秀眉一挑,眼看著秦雲妝氣得準備跨出院子理論,伸出那蔥白似的手指輕輕一晃,指著那院門口的石門檻道:“誒誒誒,大姐姐,你可是注意了,父親不準你出院子,你再走一步,可就出來了。”
秦雲妝神情一頓,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不甘,若不是一旁的桂媽媽一直攔著她,讓她忍一時風平浪靜,她一定會衝出來將秦玉暖的臉撕得粉碎,居然敢用那種口氣和她說話。
秦玉暖笑了,扭頭對著滿兒道:“行了,滿兒,咱們也回去吧,玉昭還不知道這個好消息呢,對了,你稍後記得給大姐姐送點洋甘菊過來,大姐姐如今的火氣看著大得很,也該消消了。”
滿兒亦是個機靈的,偏還故意說道:“可是咱們院子才有的西夏送來的洋甘菊?”這是冷長熙直到秦玉暖愛喝花茶後讓人送來的,也是稀罕玩意。
“是啊,”秦玉暖朝著秦雲妝笑道,“新鮮玩意,市麵上也沒得賣的,送來給大姐姐嚐嚐鮮也好。”
“你……。”往常她秦雲妝什麼不是用的最好的,向來隻有她施舍別人的份,而如今,她卻還要被這個什麼都不如她的庶女施舍,桂媽媽死死的抱住了秦雲妝的腰,直到看著秦玉暖走遠了,才語重心長地對秦雲妝道:“大姑娘,您還是收斂點吧,如今夫人都不敢隨便得罪三姑娘了,您……。”
“我不服氣!”秦雲妝急得直跺腳,“我是嫡出,她是庶出,母親是竇家的嫡長女,就算父親如今不待見那有如何?我們還有竇家這個靠山,舅舅不是說過,但凡我在京城受了一丁點兒委屈,他雖然身在杭州,但照樣可以為我出氣,朝中大半的人都是外公的門生,我怕什麼!怕什麼!”
“大姑娘,”桂媽媽壓低了聲音道,看來自己這個主子還不知道如今竇家也已經自身難保的消息,隻好委婉地勸道,“大姑娘,今非昔比了,竇家已經不是二十年前那個可以呼風喚雨的竇家了。”
秦雲妝斜睨了桂媽媽一眼,語氣突然變得有些不屑:“哼,我記得,你之前出賣過我一次,”她可還是記得桂媽媽私下向母親打小報告的事兒呢,“這回,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去給我查,到底是誰給了秦玉暖那死丫頭那麼大的底氣居然讓她一點都不怕我,西夏洋甘菊?哼,我不查出她個裏裏外外清清白白,我就不叫秦雲妝!”
傍晚,秦玉暖檢查完寶川的功課後就拉著滿兒銅兒一塊挑選三日後圍獵要穿的衣裳,秦玉昭幾乎就沒穿過新衣裳,不過好在秦玉昭雖然比秦玉暖小了半年,但是身量和秦玉暖差不多,秦玉暖選了件粉嫩的白底團花的四幅湘裙,一件對襟淺色短袖配上淡綠色的長衫,再搭上一隻清麗的珠花,吩咐滿兒給秦玉昭送過去。
“可是柳姨娘那邊,該怎麼交代。”滿兒有些顧忌,自家姑娘完全是出於好心,可是那斤斤計較的柳姨娘可未必這麼認為。
“她不是傻子,自然會懂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不會拒絕,隻是,咱們也別企圖她有所回報,我單純是為了玉昭,和柳氏,日後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滿兒剛出門,聽雪就端著銅盆進來給秦玉暖梳洗,心裏似乎藏著事,有些心神不寧的。
“怎麼了?”秦玉暖解散了發髻,“是不是醉花樓不肯放你妹妹出來?”
“不是,”聽雪搖搖頭,“三姑娘給聽雪的銀子足以讓聽雪的小妹全身贖身出來了,隻是奴婢前幾天看到些不該看到的,不知道該不該和三姑娘說。”
秦玉暖起身開了小軒窗,銀色的月光潑灑了進來,給屋子裏添了幾分靜謐。
“你既然就開口了,想必就是想說了,直說吧。”
聽雪福了福身子道:“就在前幾天,奴婢去醉花樓贖奴婢的小妹,卻意外看到大少爺在醉花樓裏買醉,而且聽醉花樓的老鴇說,大少爺這一陣子日日宿眠在醉花樓,幾乎天天都是把自己灌得大醉,嘴裏一直喊著‘囡囡’,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的小名。”
“囡囡?”秦玉暖心頭一顫,這不是秦雲妝小時候的小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