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淳一發話立刻引來了不少關注,她更是開朗不怯場地直接站了起來,對著司馬修爽朗地道:“大齊的皇帝,你們大齊居然有這樣一個擅長射箭的能人,我決定了,我不要嫁你們什麼的大皇子,我要嫁給這樣的勇士,”塞淳朝著冷長熙喊道,“喂,你叫什麼名字?”
冷長熙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沒有回答她的意思,塞淳也是不在乎,又搶答道:“算了,名字什麼的都不重要,關鍵是我喜歡他射箭的樣子,大齊的皇帝,我決定了,我要嫁給他。”
還未等臉色有些微變的司馬修做出反應,完顏肅立刻就用眼神示意著塞淳身邊的婢女拉她坐下,輕聲喝道:“阿妹,這是在大齊皇帝的麵前,不要動不動就將‘嫁不嫁’的掛在嘴邊,失了禮數。”
“我怎麼胡鬧了?”塞淳還不解氣,又大聲喊道,“我出草原的時候可汗不就是說我來嫁人的嗎?我起初不願意,現在我願意了,還不好嗎?”
氣氛有些尷尬,司馬修即刻朗聲大笑道:“草原上的女兒果然是比我們中原的閨秀們更加直白開朗啊。”
“那大齊的皇帝,你是答應了?”
司馬修抿了口雪山毛尖:“婚姻大事,需要從長計議。”
“不明白,喜歡就在一起了,還要商議什麼?”塞淳是個直腦筋的人。
冷長熙默默地看向秦玉暖,他想象過很多秦玉暖吃醋的樣子,嘟嘴?皺眉?發脾氣?可此時的秦玉暖,卻隻是淡淡地笑著,時間仿佛是定格了一般,秦玉暖那笑得寧靜卻不乏璀璨的樣子,又一次勾住了冷長熙的心。
他懂她的心思,因為她相信他,從未懷疑,又為何要生氣呢?
隻是塞淳這邊……
“我說這幾日公主為何對若兒而不怎麼搭理,原來,公主是心裏有人了呢。”芸貴妃抓緊時機不乏餘力地暗中推波助瀾,她本來就不喜歡皇上這個安排,憑什麼讓她溫文爾雅才德兼備的好兒子娶一個不懂禮數的北蠻媳婦,如今這個北蠻公主親口說了要嫁給冷長熙,那幹脆就讓冷長熙背這個黑鍋好了。
司馬若全程都沒有說話,他一直保持著緘默,靜得像一尊雕塑,仿佛這塞淳公主嫁他或者不嫁他都和他自己無關,沒有人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恐怕就連芸貴妃也不懂兒子如今的心思。
陳皇後跟著抿了口淡茶:“冷將軍的婚事太後不是早已經開始操心了嗎?”這句話一箭雙雕,既替司馬修解了圍也提醒了芸貴妃她的小算盤終究還是要落空的。
一個是被太後收養的孤女,憑借世家的功勳才能勉強被封為郡主,一個是北狄頗受寵愛的正經公主,背後是無數的契機和廣闊的土地,陳皇後自然也明白,防止敵人變得更強也就是在增強自己的實力。
“對啊,”司馬銳附和道,“皇祖母一直在為冷將軍和淑華郡主牽紅線呢,塞淳公主的這個要求恐怕……。”
塞淳忽而一扭頭:“你們漢人不是講究什麼三妻四妾的嗎?讓她做小吧。”
這句話一出,完顏肅的眼神已經變得極其冰冷,他甚至在背後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讓婢女直接捂住了塞淳的嘴巴,這些婢女都是完顏肅從北狄帶來的,全都是直接聽命於他,所以也沒那麼多顧忌。
秦玉暖表麵上雖然還是在淡淡的笑,可是心裏頭說不在意是絕對不可能的,一群人,在她的麵前闊闊談論她心裏那個男人的婚事,猛地一下,心似被揪著痛一樣,抽搐著,很難受。指尖一顫,竟是打翻了手邊的茶盞,滾燙的茶水傾瀉而出。
“三姑娘,快起來的,當心燙到了。”滿兒失聲喊得大聲了些。
而秦玉暖卻始終隻是看著冷長熙,目光交彙,隻那一瞬間,冷長熙突然向前,關於這個話題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塞淳公主金枝玉葉,淑華郡主也是太後娘娘心頭寵兒,可是這兩人,恕長熙誰都不會娶。”
“冷將軍這是什麼話?”陳皇後挑了挑鳳眼,“難道冷將軍還當真是鐵石心腸了?這兩位可都是難得的美人,冷將軍當真一點都不動心?”
“長熙的心,早就已經動過了,”冷長熙抬起那堅毅卻又涼薄的瞳仁,“隻是長熙的心,一生隻會動一次,一次隻能愛一個人,一愛就是一生,長熙的心裏已經有人了,再也容不下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