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冷長熙那般沒有絲毫遲疑的樣子,司馬銳不禁冷笑了一聲,他還是中招了,冷長熙如今在朝中的風頭太盛了,若是不能收為己用的人,司馬銳的原則是寧願毀了也不會留給別人。
兩箭離弦,眼尖的人就可以發現其並非是齊頭並進,一支略前,顯得有些輕浮,似乎輕一些,一支略後,勢頭卻不小,似乎重些,不過很快,後麵那支就立刻追上了前一支,自箭尾的上的箭翎穿透過去,準確無誤地將前麵一支箭分成了兩半,噗地一下,兩支化成三支準準地紮進了靶心。
夏日的風中,那穩穩地狠狠地紮在靶心的三支箭羽似乎還帶著與冷長熙身上同樣堅毅、果敢卻又淡淡孤獨的氣質和那青草的香氣。
“好!”司馬修激動得直接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帶頭起身給冷長熙鼓起掌來,一時間,百官附和,就連秦玉暖都差點沒忍住站起來,卻終究是忍著,隻是滿臉的欣喜難以言表。
而秦玉昭卻大膽地拚命鼓掌,將秦玉暖心目中想要說的話語全都喊了出來,“好厲害啊!這個大哥哥真厲害!天下第一厲害!”
麵對著熱情得似潮水的讚許,冷長熙隻是淡然地擱下了手裏的長弓,第一眼看向的,就是秦玉暖的方向,嘴角那一抹單調得隻剩下濃濃的溫暖和柔情的笑似乎是在向秦玉暖彙報,別人如何覺得他似乎都不那麼重要,他在乎的,隻是她一個人的態度。
秦玉暖第一次笑得這樣開朗,露出潔白的牙齒,他從來都是最優秀的,而這一次,更是代表了大齊好好地搏了一回北狄的麵子。
“不好意思,”冷長熙走上前,朝著完顏肅點了點頭,“北狄皇子,你輸了。”
完顏肅亦是爽朗地讚了句:“我輸得心服口服。”兩箭化作三箭,若不是有足夠的力道和準頭,再加上常年的經驗和冷靜的判斷,往常人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司馬銳亦是迎合了一句:“冷將軍當真是好身手。”
冷長熙微微側了側身,那蝙蝠型的麵具恰好形成一個詭異的弧度,陰冷陰冷地朝著司馬銳,像是能吸噬人的靈魂,看透人的心靈:“多謝三皇子。”
還要多謝謝你換了箭匣裏頭的箭,箭的硬度有差別才能如此輕鬆地用一支箭穿裂另一支箭。
陳皇後滿臉祥和:“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皇上,您看?”
“自然要賞!”司馬修的心情一下就猶如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一樣暢快淋漓,“冷將軍你直管說想要什麼賞賜?”
讓人家直接開口問,這得是多大的榮幸。
冷長熙倒沒有其他人那樣驚喜的表情,隻是拱手道:“臣,別無所求。”這倒是真話,他想要的自然自己可以拿到,無論是物還是人。
“不行,”司馬修果斷道,“這樣,朕許冷將軍一個要求,從即刻起,若是冷將軍有什麼想要的,隻要要求合理,朕也給得起,一定滿足。”
司馬修的話斬釘截鐵,陳皇後的臉色卻是變了變,若是給了田畝珍寶,或者加官進爵,就算是為了這一箭給冷長熙封了個侯爺她都可以接受,最怕的就是這樣的情況,一來,等於是給冷長熙一個極大的權限,二來,這不是明擺著皇上對這個冷大將軍的信任已經到了一個極高的水平。
換了別的皇帝,哪敢給底下做臣子的期許這樣的願望。
看來冷長熙這個硬釘子,她現在是動不得了。
看著陳皇後和司馬銳皆是若有所思的模樣,冷長熙倒也沒有拒絕,拱手道:“謝皇上。”
“原來他就是被稱作大齊戰神的冷大將軍啊,”突然一個嬌俏豁達的女聲響起,帶著濃重的北狄口音,“果然厲害,和我們的天可汗一樣厲害。”
說話的,正是那位千裏迢迢從北狄來大齊和親的北狄公主,按理說,大齊女子在議親的時候是不能隨便露麵的,可是北狄民風開放,前幾年甚至還有走婚習俗彌留下來的一些習慣,如今一個待字閨中風華正茂的千金公主隨著大部隊前來狩獵根本都不算什麼。
北狄女子地位低下,是沒有姓的,這位北狄公主名叫塞淳,身材高挑纖長,臉型輪廓都頗具北狄人的特點,眼窩深深的,藏著一顆寶石一樣明亮的眼睛,鼻梁高高的,嘴小小的,是一位精致的美人,而此刻正是靠近秦玉暖這邊女兒家的席位,挨著一位貴人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