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難道沒有覺得有問題嗎?”秦寶川反問道,他知道自己這個姐姐絕非普通閨閣女兒家那麼簡單,姐姐的聰慧他也向來是看在眼裏,他知道姐姐是如何保護他的,很清楚。
秦玉暖凝視了秦寶川許久,她第一次覺得,似乎可以把秦寶川當做一個小大人看待了:“你先說說你的看法。”
這是在引導秦寶川思考了。
秦寶川皺皺眉道:“我就是覺得奇怪,咱們從秦府出來到被襲擊不過半盞茶的時間,離秦家這麼近,可是全程秦家卻都沒派出人來看一看情況,再說,那些刺客埋伏的房簷就是秦家的後座房,難道秦家人一點都沒察覺嗎?”
這一點也是秦玉暖早就想到的,也是冷長熙突然避而不談說不知道的原因,若是牽連到了秦家,那麼這事就更加複雜了。
秦質、秦臨風、秦雲妝還有柳姨娘那一房,再加上新來的一個竇眉雙,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三少奶奶,到了。”滿兒在外頭提醒著秦玉暖已經到寧王府了,馬車夫已經搬了木台階過來。
秦玉暖牽著秦寶川,門房的幾個小廝已經是點頭哈腰地過來打招呼。
“喲,三少奶奶回門這麼早就回來了。”
秦玉暖笑著點點頭,回了一個親切和藹的笑容,又問道:“老夫人在府裏嗎?”
聽著最近寧王府的老夫人時常進宮看望太後,兩人也真是奇怪,雖然是親姐妹,可是看起來總有些生疏,說是有些生疏,可是兩人卻又時常相聚談歡。
門房的繼續弓著身子道:“老夫人剛從宮裏回來,看著心情挺不錯的,三少奶奶是要去請安?”
秦玉暖牽過秦寶川,雖然說寧王府現在大小事務都由寧王妃掌管,可是長幼有序,秦玉暖這次帶了秦寶川回府,第一個要去拜見的自然就是這位寧王府的老夫人。
除開新婚第一天來老夫人的院子裏奉了一回茶,秦玉暖過門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踏足老夫人這間荷香院,院子的名字簡單,卻是十分應景,時值八月,院子裏的荷花開得正聲,婷婷搖曳,遠遠生香,猶如一個個舞者輕紗玉立在池中的仙女兒,這一池子的荷花,都是珍稀的品種,別的地方都是沒有的。隻因為老夫人尤其喜歡這香氣,寧王就特地從別地尋了移植了過來。
秦玉暖帶著寶川繞過垂花門的時候,恰好看到老夫人正躺在小涼亭的藤椅上小憩,有些鬆弛的眼皮半闔著,身邊是貼身的大丫鬟在細細地輕柔地扇子蒲扇,就算是這樣靜謐無聲的時候,老夫人還是顯得那樣莊重不可褻瀆。
此下正是天氣最熱的時候,樹上的知了正鳴得熱鬧,給這炎熱的午後添了幾分聒噪。
“三少奶奶來了。”守在門口的丫鬟知蟬遠遠地看到秦玉暖來了微微福了福身子,又是笑道,“老夫人還在歇息,若是三少奶奶有事找老夫人,可以先行回去,等老夫人醒了奴婢過去通知三少奶奶,免得熱壞了身子。”
秦玉暖抬眼往裏頭看了一眼,老夫人正是睡得安靜祥和的時候,看樣子似乎短時間內也醒不過來,又看了一眼寶川,秦寶川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沒事,”秦玉暖微微一笑,“我院子離荷香院還是太遠了,到時候讓老夫人等著也不好,我就站在這裏等著吧。”
秦玉暖說得有力且平緩,知蟬也是跟著老夫人多年了,為人處事察言觀色也學到不少,她看了一眼秦玉暖,眉眼閃過瞬間的光芒,卻立刻又收攏了來,借著接過小丫鬟遞來的香爐的機會踏入涼亭裏,在老夫人身邊一邊裝作點著安神的冷香,一邊低聲對著老夫人的耳畔道:“三少奶奶說,要在門口等著。”
半晌,無音。
夏風帶著水汽而來,許久才聽到原本應該早就睡著了的老夫人一句低語:“那就讓她等著吧,我倒要看看,為了她這個弟弟,她能等多久。”
烈日炎炎,莫說秦玉暖這樣日日呆在深閨裏的大家閨秀,就連京郊莊園裏的那些農民也不敢在這樣的天氣暴曬,小涼亭雖然毗鄰荷花池有風襲來,十分涼快,可也耐不住這正午的烈日在頭頂上發了狂似地散發熱量,很快,秦寶川的麵色就有些異樣了,小手也是時熱時涼的。
“寶川?”秦玉暖壓低了聲音,柔聲喚著秦寶川的名字,其實她自己也開始覺得胸悶難受起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先跟滿兒姐姐回院子,姐姐一會兒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