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安邦定國 第七十章 規整舊部(1 / 2)

四周都是忙碌的士兵,這場叛亂留下的不僅僅是還在昏迷中的景元初,還有那十三萬叛軍以及剩下七萬因為不肯參與叛亂被挖去眼睛,或者割掉舌頭的殘兵敗將,縱然那二十萬黑甲士兵帶來了大量的軍醫,可在如此龐大的受傷隊伍中,每個人都恨不得生出無數隻胳膊來。

“你的事情,我會勸父皇的。”景元孝走近,看著冷長熙深邃的眼睛,他們的眼睛很像,都藏著無數的秘密。

冷長熙點頭,沒有說話,景元孝感歎了一句:“隻是我沒想到,你真的會放著到手的皇子位置不要,你要知道,當初景元初能從一個宮婢的孩子爬到皇子的位置,可是費了不少苦心。”

“遵守承諾罷了。”冷長熙直言不諱,“白詩詩請我們過來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保住你的太子的位置,其言下之意,也是在告訴我們,不要打太多的主意,太子妃是個很聰明的人,將來,會是位好皇後的。”冷長熙直接以皇後來期許,無疑是告訴景元孝,儲君的位置他過去沒有興趣,將來也不打算爭奪。

這正合景元孝的意思,雖然他不像景元初野心勃勃,可換做了誰,讓平白出現的一個私生子奪了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會心有不甘,不過好在,冷長熙是君子,當然,他自己也是。

三人正是交談中,有一個渾身是血的儒生打扮的人急匆匆地過來尋人。

“請問,你們哪位是孫妙楊的弟子?”

孫妙楊一聲漂泊無定,蘇成海算是他最用心教導的一個弟子,至於秦玉暖,雖然不過跟著孫妙楊學了些皮毛,可孫妙楊後來繼續遠遊前,將他自己畢生的手稿和心得都留給了秦玉暖,秦玉暖日日潛心苦讀,雖不能隨心應用,可也牢記於心,也能算是孫妙楊的門下弟子。

“我是。”秦玉暖上前,這儒生打扮文雅,不是軍中莽夫之類的人,應該是軍醫,他渾身是血,腳上盡是塵土,一定是後方的治療點出了很大的事故,來找她幫忙。

“是個女人?”這儒生方才還是急切,一見到秦玉暖粉黛娥眉的模樣,眼神中立刻帶了一些不屑。他不解,名滿天下的神醫的最近新收的弟子居然是個女人。

“女人如何?”秦玉暖不惱反笑,“你隻說是找孫神醫的弟子,可沒說隻是單單找孫神醫的男弟子。”

“女人懂什麼。”這儒生搖頭道,“同樣是握針,女人的手就是用來刺繡的料,我要找的,是能施針救人的人。”

“哦?是嗎?”秦玉暖上前,食指間朝上,猛地對著這儒生的手肘上一點,同時運功,運用內力將這一指的效果擴大。

前一秒還沒事,可這儒生再一挪動手臂,卻發現自己這隻手似乎有千斤重,而且像石頭一樣硬,毫無知覺,痛的酸的都感覺不到。

秦玉暖微微一笑:“不過是普通的麻醉術,按照孫妙楊的手劄記載,麻木成這樣的話,就已經可以開始截肢了,反正,你也感覺不到痛。”

這儒生的瞳孔瞬間就擴大了,卻聽到秦玉暖捂著唇角懶懶地又回了一句:“當然,不用人工截肢也可以,此時你的這隻手臂氣血不通,筋脈停滯,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會開始發紫,不過一個時辰後,你這隻手臂啊,就會像是熟透了的果子一樣,啪嗒,自己掉下來了。”

秦玉暖一臉俏皮,描寫得繪聲繪色,這儒生急了,他似乎看到自己的手臂已經開始發紫。

“你不信,我們可以等等看啊,我就站在這裏,等著你的手臂落下來,到時候,還可以留下來做研究。”秦玉暖瞪大了眼睛,這儒生慌忙解釋:“我信,我信,高人,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秦玉暖回頭和冷長熙相視一眼,手臂巧妙地一抬,手指對著這儒生手臂上另一個穴位一戳,瞬間,一種血脈通順的感覺讓這儒生渾身一顫,而此時的他對秦玉暖已經是帶著無比的敬意,甚至準備跪下朝著秦玉暖磕幾個響頭才好。

“行了,不是去救人嗎?人呢?還不快帶我去。”秦玉暖也不是記仇的人,救命才是最重要的。

秦玉暖一路跟著這儒生繞著帳篷,彎彎曲曲地前行,血腥味越來越重了,遠處燃起的黑煙是黑甲士兵在處理那些叛軍和重傷而亡的人的屍體,死去的叛軍的人頭都被割了下來,用藥水泡著風幹,將來要帶回京中,而其餘的七萬人中,已經有接近三萬人被折磨致死,留了他們的全屍,是取了名牌,將來交給他們的親人,這三萬人都是西夏最忠貞的勇士,是要被風光大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