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郭進是樂糊塗了吧?誰家的孩子走失了1多年,突然回家,當爹的居然不盤根問底的?
這時,郭進突然道:“璐兒,你當年突然走失時,年紀還,爹隻給你取了個名,叫璐。王字旁一個大路朝的路,原本是美玉的意思。現在想來,咱們窮人家的孩子,不該起這樣金貴的名字,美玉是好東西,可是卻容易破碎,留不得長久。爹決定了,給你重新起個名,就把這璐字拆開。”
國大路一咧嘴--郭王路?這算什麼名字啊。
郭進看不到國大路臉上的表情,道:“從今兒起你大名就叫郭大路--王路這個字犯忌諱,王侯可不是咱們老百姓能沾邊的,幹脆就叫大路。這名兒好,好就好在夠低賤,窮人的孩子,名字叫低賤一點,才好養活。”
國大路倒是能理解這種想法,其實就算在1世紀,依然有老人給孫兒輩取個低賤的名,這不是汙辱人,而是名字越低賤的孩子,閻王爺看不上眼,容易養活。
國大路,從今以後就改名叫郭大路了。
郭大路撓了撓頭,得,郭大路就郭大路吧,和原來的國大路隻是改了一字,而且音也相同。
郭進讓郭大路找來朱老村長,讓他幫著郭大路在族譜上名,而且還要到城裏縣衙登記造冊--當年郭大路失蹤時,可是在衙門裏備了案的,這時就要銷案,還得上黃冊。黃冊相當於1世紀的戶口本,上了戶口本,官府才認你這個人,要不然,寸步難行。
朱老村長有些為難:“到衙門裏辦事,少不得又要打點,那些個衙役、快手,個個如同虎狼一樣,不見一點腥味,可不會給你辦事--沒找你碴已經算好的了。其實要我,就是不上黃冊也沒關係,上了黃冊就要交人頭稅,還得服勞役,咱們村裏好幾戶人家的孩子也沒上黃冊,不照樣過日子。”
朱老村長這話倒是實在,老百姓頭上稅役繁多,民間想了種種辦法逃稅避稅,生孩子不上黃冊是最常用的一種辦法,隻要不是今後要讀書做官,或者做生意出遠門,有沒有上黃冊對農人來意義不大,反正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在土裏刨食吃。有的農人,一輩子不離自己村子三裏地遠,兩腿一蹬都不知道衙門朝哪兒開。
可郭進不知道腦子裏哪個筋搭錯了,非要老村長幫他上黃冊,甚至願意借印子錢來打點衙役。
對這件事,郭大路倒是讚同的,他現在最需要的就在這個世界的合法公開的身份,對他而言,這上黃冊,就如同1世紀拿北京戶口一樣重要。不就是花點錢嘛,他收集的垃圾裏,隨便拿一樣出來,就是無價珍寶。
不過,郭大路現在可不想將玻璃彈珠、鏡子碎片等什麼拿出來,因為這些東西不同於奶糖。
雖然郭大路不知道自己穿越的這個時代,生產力展到了什麼程度,但看看村民們的穿著,就知道好不到哪裏去,象郭進家裏,連麵銅鏡都沒有。
但如果郭大路冒冒失失將玻璃彈珠和鏡子碎片拿出來,一則不清來曆,二則以他一個農民的身份,也賣不出好價錢。
要知道,這樣的“寶物”可不是往集市攤頭上一放就能賣出高價的。普通百姓根本不舍得買這種中看不中用的東西,隻有那些真正的富貴人家,才有閑錢追捧這些稀罕玩意兒。
這道理和1世紀的奢侈品銷售一個道理,LV包包放在甬城和義大道的精品櫃裏,旁邊站個穿齊逼短裙的導購妹子才能賣出幾萬元的價來,你要是扔在望湖橋市場的攤位上,照樣5元一個,還能還價。
朱老村長見郭家父子異口同聲堅持上黃冊,便也不再相勸,想了想道:“借印子錢這話就不要了,驢打滾的印子錢可是閻王債,碰了這錢,不死也脫層皮。郭進啊,你兒子回來了,你想事兒可得往長遠考慮,以後娶兒媳,蓋新屋,樣樣都要錢。借印子錢,一不心,就把孩子給坑了。誰家閨女也不會嫁到背了一屁股債的人家來。”
郭大路滿腦門黑線,這朱老村長是個好人,但想得也太長遠了,這都開始操心自己媳婦的事了,但也知道他是真心為郭家著想,忙一迭聲道謝。
郭大路這卻是想岔了,他如今18歲的年齡,在1世紀當然還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可是在古代都可以抱娃兒了,古人婚嫁年齡都早,14、5歲就訂親的不在少數。
朱老村長和郭進商量了半,最後決定,先找村民們借點錢,等葛草收割了下米糧後,再慢慢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