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接下來幾個月有驚無險,直到這年年底,在國內,他受邀出席京城世家名門連家的歸國宴。
他向來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卻也已經習慣。
更何況,連家二十年前出國時曾是京城的一流世家,連氏集團在商界可謂是呼風喚雨,這次歸國宴,又邀請了京城的名流世家,名門、富商、明星、藝術家,各行各業的佼佼者都收到了邀請。
就他們家,因為書香世家的名頭在外,他和尚添、穀雨童就都收到了請柬。
提前了半個小時到場,隨便應付了幾個人之後,他便到陽台透氣,卻未曾想,就這眨眼的功夫,竟然又讓他遇見了那個瘋子,且被他再次糾纏上。
當那個瘋子握住他的手腕傾身在他耳邊撩撥著說出“再續前緣”幾個字時,尚重真想一拳頭砸他臉上,尤其是他看獵物一般的眼神,唇角玩味魅惑的笑,令他脊背發麻。
可,到底是公共場合,心裏也有底這人不敢在這裏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他便忍了,同時,也是在賭。
所幸,他賭對了。
當他紅著臉從陽台落荒而逃時,狠狠鬆了一口氣,卻沒想到迎麵碰上了穀雨童,還被她點破自己的臉很紅。
臉紅?
怎麼可能?
把穀雨童敷衍過去之後,尚重便往洗手間走邊搖頭。
手腕上還殘留著的那個瘋子的溫度,令他不期然又想起了異國他鄉河邊那個粗魯邪惡的吻,以及這人不發一言揚長而去之後自己因為惡心吐到昏天暗地的情形。
得洗幹淨才行!
不然,髒!
還有,惹不起躲得起,以後,再碰見這瘋子一定要躲得遠遠的。
打定了主意,尚重決定自己就當不認識他。
可之後,得知的一係列信息令他陷入了焦躁。
那個瘋子原來叫連卿,是連家這一代唯一的少爺,是原連家家主的兒子,現任連家家主連東聲的親侄子。
聽說他從幾歲就跟著連東聲出國,前段時間剛回來,怪不得,也隻有這樣的家世和條件,才能培養出這麼一個離經叛道、不知廉恥的人。
還有,他跟很多的男人、女人都走的很近,端著酒杯遊走在宴會廳裏,像一隻浪蕩的蝴蝶,左右逢源,那張臉上無時無刻不掛著的笑,刺眼,尤其令他生厭、惡心。
就連疑似穀雨童的追求者、杜家二少杜平都跟他勾肩搭背,好幾次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說什麼好笑的。他還拐著彎試探了杜平一番,杜平似乎不知道那瘋子性取向的問題。
還有尚添,這混小子整天在外麵到底學的都是什麼?
說什麼臉紅代表心動?
男人跟男人之間也可以有愛情?
什麼鬼東西?
那是神經病、瘋子才會有的思想!
*
宴會之後,過完年,尚重便又出國了。
當然,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避開連卿。
五月初,他回國參加一個同學的婚禮,這個同學是他大學時候的室友,更戲劇的是,新娘在大一的時候追過他,他拒絕之後便再沒聯係過,不知怎麼前兩年室友跟她好上了。
婚禮前夕,他應邀跟幾個同學一起到酒吧喝酒,美其名曰什麼單身狂歡夜。
室友還記著上學時新娘追過他那茬,加上幾個同學一起起哄,他推辭不掉喝了不少酒,趁中場的時候找了間空包廂進去躲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