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回釜底抽薪天牢混戰,借刀殺人北亭蒙冤(1 / 3)

司馬衝按照詡派之言派了三路人馬,第一路剛出府門不久,司馬嘯的人就圍住了他將軍府。眾人商議半天無解,司馬衝提起長槍就要殺出,被叡公攔下。叡公一臉愁容,說:“虞姑娘之計若成,府外之圍自解。”說罷,命人取出他的長刀,又穿了盔甲。眾人都勸,叡公道:“除張詡派遣之人,餘者皆隨我出戰!”司馬衝問道:“虞姑娘計謀既能解圍,叡公又何故如此?”叡公搖著頭,說道:“你兄長再是陰險,也不會對我開刀,隻是拓拔扈大軍到來,我教中將士必然被圍!我雖年邁,殺敵之誌不老,我隨你父征戰南北,從未有過將士有難不救的道理!”眾人聽了又是驚駭,又是傷感,都為叡公之言所動。當下韓忠等幾員老將也都穿了戰袍,司馬衝感激涕零,都跪拜了一回。不多時,突然有人來報,說司馬嘯撤走了圍府之兵,又傳了教主令,命三將軍帶領府兵去解回鶻之圍。眾人一聽,各飲了三碗酒,並未多言,跨馬隨叡公去了。

張詡見機傳令一人去見金烏先生隨從。那隨從們多日未見先生,早起了疑心,待要去教主處問個明白,那司馬嘯又諸多緣故推而不見。諸人見情勢不妙,便暗中去通報了拓跋扈,回來又都四處打聽先生消息。張詡的線人見到金烏隨從之後,便把司馬嘯囚禁金烏一事添油加醋說了一回,眾人本來就懷疑生了變故,因聽他一哄,便如熱鍋上的螞蟻亂作一團。那線人也趁機推波助瀾,說道:“先生於我有救命之恩,今先生蒙難,我願為之赴死!”眾人一聽,都推他為首領,一哄起來就截監牢去了。再說那天牢之外原本虛設了一隊人馬,本不足以抵抗張詡之兵,沒想到司馬嘯撤回了圍困司馬衝的士兵之後並未馳援李溫,而是調來天牢駐守。司馬嘯傳罷教主令,又親自過來叮囑一回,若有人來救司馬春,可放其入牢,然後擒之。交割清楚後,又帶著幾員大將去各個隘口巡視去了。張詡早派了一隊人馬扮作回鶻士兵,隻等線人回來複命。彼時探查消息的人回來說,金烏先生的隨從已闖進了天牢,牢外的伏兵並未阻攔。張詡一聽,心想果然是要請君入甕,看來舜煐所料不差,於是傳令諸將即可進攻天牢,要趕在司馬嘯的伏兵動手之前殺了金烏隨從,以此做出一個解救金烏陣勢來。

那線人領著眾人悄悄闖入牢獄,並殺了哨兵,穿過三匝暗道,越過七扇鐵門,到了死囚牢處,果真見金烏困於其中。眾人便又斬了獄卒,破了鐵門就要來救金烏。當時金烏正在暇目之中,忽見有人闖來,不知出了何事,但見那幫人看似是他左右部將,因而又驚又惱,連忙喝令眾人收了兵器。周懿前後看在眼中,因笑金烏先生說:“數日前我便料到會有今日,果不其然,你手下莽夫隻有悍勇,並無智謀!”金烏聽罷,仰天咆哮三聲,說道:“事已至此,就先要了你的命!”說時,就命他手下眾人去殺周懿。周懿道:“你既然輔佐司馬嘯登上了教主之位,必然也是精於籌謀,眼下你的部將闖入天牢,你竟看不出是有人故意為之嗎?既來之,則安之,可憐了這幫冤死之人連死都是混沌不清的。”話音未落,隻見眾人當中張詡的線人拔劍斬了兩人,眾人頓時亂作一團。金烏忙令:“此人應是周懿,快來救我,待我斬他!”無奈那金烏縛身之鐵乃是極品之鋼,左右砍斷了三柄利劍都不能損其毫厘。周懿笑道:“妖道!縛虎焉能不牢!司馬嘯防你之心可見否?”正說著,張詡帶了幾十個回鶻裝扮的勇士殺入,口中大呼’解救金烏先生!’金烏與眾人都如夢中一般,心想莫非拓跋扈派了人來?金烏正要命其去殺周懿,那張詡便帶人圍了他的隨從,他隨從雖勇,畢竟抵不過那將軍府身經百戰的將士,須臾之間屍橫遍地。張詡見了舊主,禁不住滿眼熱淚,因情勢緊迫,不得已,隻草草跪拜了一番,便命人撤回。

再說牢外伏兵正要進去擒拿私闖牢獄之人,忽見又一隊人馬闖了進去,又喊著解救金烏等語,諸將原要待周懿來救司馬春而後擒之,卻不料來了一幫回鶻的將士,因此亂了馬腳。那伏兵大將不敢擅做主張,隻命人圍住天牢,又著一騎快馬去報司馬嘯。而張詡謹以舜煐之計行事,待滅了金烏隨從,並未遲疑,引兵便往外突圍去了。

金烏在牢中默然長歎,悔恨當年沒有斬草除根。周懿不解何意,因而問之。金烏說:“當年你勢窮於北亭,我本應斬之,隻可恨司馬嘯為圖《回天術》,幾次錯失良機,若他當年以我之計斬草除根,你何以有今日之勢?”周懿冷笑道:“人算不如天算,你費盡心機嫁禍司馬氏,所圖不過為名為利,然而天網恢恢,你有今日也是報應!”金烏聽了,搖頭歎道:“非也!憑你之力,再回拜火教已然必死無疑,恨就恨在當年白鶴山一劫周懿不死!若無周懿,莫說殺你區區司馬小兒,就連你祖司馬南創下的這片基業,也要盡入我手!”周懿罵道:“妖道!你果然是覬覦他人祖業!”金烏笑道:“區區拜火教,也能讓我籌謀三十年?”遂又臉色一沉,如有所思,因慨然歎道:“妻仇女恨若不得報,大丈夫死不瞑目!”周懿聽他話中有話,便問:“你有何仇恨?與我又有何幹?再說三十年前我尚未出世,你為何要與我為敵?”金烏冷笑道:“我若敗,這個秘密便隨我而去,你拜火教與他白鶴山諸多謎團也休想解開!雖說成王敗寇,我雖敗,你也未必能成。周懿不過區區一人,司馬嘯之陰險又豈能任他胡作非為!”周懿越聽越覺玄妙,這金烏必然與他周家有諸多瓜葛,而以此人處境又決不會吐露太多真相,欲速則不達,不如緩而解之,於是便說:“你如此可憐,我就讓你死的明白。拜火教是司馬氏的基業,百年來曆經苦難而愈發穩固,豈是你等泛泛之輩隨意就能動搖的!再者,兵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非但不知彼,怕是連你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所求為何物。常言道冤有頭債有主,你所記恨者難道就真是十惡之人?自古道乃有容,無為而治,你三十年設一局,不知有多少無辜之人因你而冤死!你惹下今日之禍,使生靈塗炭,人倫盡毀,真是妄為修仙之人!”金烏不語,周懿又說:“你隻當是輸給了周懿?真是可笑,禍亂天下者,人人必誅,又豈在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