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啊,這為學之道,當從一而終,元兒現在學到一半,再換個人來教導,恐怕他會學的困惑啊,要不這事再緩緩?”
“那就從頭再學,我兒尚且年幼,就算一時困惑也是常理,沒什麼好思慮的,這事就這麼定了!”
見兄長言辭昭昭,不容置疑,薑鈺昌隻能無奈接受,看了身旁舔著果子的薑元一一眼,暗道自己已經盡力了。
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憑借侄兒的聰慧,應付一個小小的教書郎,那還不是輕而易舉手到擒來?
就算被人看出破綻,暗地找一柴房將其殺了便是,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兄長決議如此,鈺昌自無話說,隻不知兄長欲找何人教導元兒?”
“聽聞王景興外出訪友,不日便要回歸,我打算讓元兒去試一試。”
什麼!
薑鈺昌一聽便慌了,王家家主王朗早年師從太尉楊賜,通曉經學禮儀,名聲早就傳遍州郡,那是能輕易殺掉的嗎?
暗暗替侄兒叫苦,薑鈺昌竟找不出理由反駁,畢竟王朗不像徐州城裏的陳珪那般年老,他又有什麼理由反對。
“鈺昌啊,城外到底安置了多少流民,糧倉裏的積蓄可還夠用?”
薑老爺問起了流民之事,畢竟那些可是自己的佃農,薑家花出去自然要靠他們收回來,否則家業不是憑白消耗一空,這種事他絕對不會幹!
“兄長且知,今入冊流民已達七萬餘人,雖然超出預定之數,但省著點吃存糧還是足夠的。”
薑老爺點了點頭,又問道。
“近日發出的銀錢又有多少?”
“這個……總計約九千五百萬錢。”
“什麼!”
薑老爺大吃一驚,這才一月不到,就費了這麼多的銀錢,再大的家產也扛不住這般揮霍的吧!
“兄長無需驚慌,這前期建設自然有所花費,但後麵基本上便不消什麼銀錢了。”
薑鈺昌開始解釋各項用度,招募了數萬流民,本來人力是夠的,隻是薑元一堅持加快進度,要在雪落之前建好屋子,所以專門調了郡兵三千過來幫忙,一日三百錢,這一月下來,自然發出去兩千七百萬錢。
除此之外,還有各類工匠開支,木材自然隨便砍,沙石也是任意挑,隻是這工匠總要找啊,前前後後搭了一萬五千間房胚,最起碼招了百來個工匠,那花費自然就上去了。
又按照薑元一的意思,搜刮了境內大小店鋪,買了各種蔬實種子,到鐵匠鋪裏打造不少農具,網羅各地遊方郎中,各種費用加在一起,這點用度當真算不了什麼。
聽著薑鈺昌在那一筆筆的算賬,薑老爺沒什麼可說的,事情已經辦了那就得挨著頭皮撐下去,凡事不能半途而廢,這個道理他是懂的。
他將目光看向了兒子,不管怎樣都要給他留一些家財,縱使以後整日癡傻,也可衣食無憂,安安穩穩地過這一生。
隻是……他似乎覺得有什麼不對。
“鈺昌啊,你覺不覺的奇怪,往日元兒這病雖一日多發,但終歸不過片時間便回轉過來,可如今雖然幾日一發,但沉溺癡傻的時間卻越來越長啊!”
薑鈺昌心中一驚,也直直地看向侄兒,心道莫不是在凡間有所領悟,受了仙師器重留待愈久,那會不會有一天,他這侄兒直接留在眾仙之地,永遠不再還過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