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和馨,不會有人來救你,雲亦帆,他不會來。
心裏猛的疼,針紮一樣。我默默抬起頭,傷害了我,男人該是開心得意的,可為什麼,我從男人的眼眸裏,看見了一抹淒慘。
他想傷害的,是我,是雲亦帆,亦或是,他自己。
我千方百計的想繞開孟欣,避著不想去談她,可是為什麼,命運卻總要把她送到我麵前,要我親手揭開那層皮?
我對她不感興趣,真的不感興趣,即便是雲亦帆愛過她,即便是蔣之賦愛過她,即便,她牢牢的占據著我丈夫的心。
“蔣之賦,跟我說說孟心吧,”
我輕輕開口,聲音輕的像支快熄滅了的蠟燭,蔣之賦一愣,眼眸中閃過一抹厲色,我無趣的扯動嘴角,“總是我丈夫心裏在乎的人,你恨雲亦帆,恨到要把這恨加諸在我身上,你說,你是不是該告訴我,我丈夫心裏那個被埋藏許久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男人震了一下,麵容交替閃過許多情緒,陰鬱暴戾仿佛一層光圈,將他牢牢的罩在其中。他一把掐了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頭猙獰的笑,“你真想知道?”
“想,”
身後突然劇痛,一根指甲被折斷,指尖侵上濃濃的濕意,痛的我身上一陣一陣的抽。我的目光越發的平和,連我自己,都想不到自己可以這樣安靜。
“你不想告訴我嗎?我無意冒犯孟小姐,我隻是想知道,能被你至死不渝的愛著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樣子。”
就像是包圍圈被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缺口,蔣之賦眼眸中的悲傷一閃而逝,他惡狠狠的甩開手,轉過身急促的在原地走了幾步,哆嗦著從桌上煙盒裏邊掏出一根煙來。
他仿佛很緊張,點了幾次火,終於點燃了香煙。深吸一口,煙霧彌漫中,蔣之賦的臉上奇異的融合著很多中情緒,焦躁,狂暴,陰鬱,悲傷,痛苦。
它們安之若素,仿佛同這男人與生俱來,好像若沒有這些情緒,蔣之賦便不再是蔣之賦。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難過。愛一個人究竟要愛到什麼程度,才會把自己毫不憐惜的逼入絕境?
“我認識孟心的時候,就是現在,一年之中最好的初春。”
“她有一頭很長的頭發,整整齊齊的垂在腦後,烏黑亮澤,一塵不染。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便是她背對著我,有風起來,吹起她的發絲,她穿了白裙同身邊的小孩子親昵談笑,不知道說到什麼,她忽然轉身,露出一半側臉,晨光中,晨曦如光圈一半籠罩著她,那種或明或暗的陰影投注在她的側臉上,我永遠都忘不掉,她美的就像天使。”
深吸一口煙,蔣之賦憧憬的微笑,仿佛重又看見女人。
“我喜歡上她,固執的去追求她,最開始,她不肯,總是躲我,她說她討厭我這種豪門公子哥兒,她說她不喜歡這樣的男人,我問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她說她喜歡軍人,像雲亦帆那樣的,可以保家衛國的血性男人,而不是像我這樣,隻知道醉生夢死。”
我一怔,“她那個時候已經認識雲亦帆?”
“沒有,”搖搖頭,蔣之賦苦笑著,“她隻是聽說過他,僅此而已。就為了她這句話,我毅然穿了軍裝,放棄我最喜歡的畫筆,想為她努力,變成她印象中她喜歡的男人,而結果也確實幸運,她開始接受我,開始試著去喜歡我,那一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男人眼眸裏有了淚光,唇角的笑容像是痛苦,又像是幸福,我心頭黯然,淡淡的笑,“沒想到,你居然喜歡畫畫。”
男人嗤笑一聲,轉過頭嘲諷的看我,“怎麼,在你眼中,我就該是那等紈絝子弟,沒有靈魂,也沒有寄托,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麼?”
我沉默了一下,搖搖頭,“蔣之賦,我能有資格看看你畫過的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