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代價,三根指甲被齊根折斷,直到塗雙氧水消毒的那一刻,劇痛難當,我才懵懂的醒悟過來,這一次的劫難,又算是過去了。
汽車緩緩停了,庾信迅速跑到我這一邊扶我下車,手臂有擦傷,身上肌肉隱隱的疼,不知是不是精神鬆懈下來的緣故,所有讓人難受的感官仿佛一瞬間複活,下車的那一刻,就連大腿都止不住的抽。
我不得以踉蹌了一下。
庾信扶的夠穩,擔憂的看我,身邊有刹車聲驀然響起,我循聲看過去,是雲亦帆。
他邁了大步走到我身邊,看庾信的眼光挾了冷意,庾信緊張了一下,微微推開我,雲亦帆便就著他的手打橫抱起我,快速進了家門。
我突然覺得自己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麵對雲亦帆。
我坐在床上,看著被包裹了厚厚白紗的手指發呆,雲亦帆擰了熱毛巾出來給我擦臉,我嘴角抽了抽,淡淡苦惱,“明兒早晨若是被亦詩看見我這樣,定是又要問東問西的,我可怎麼說?”
男人拿毛巾的手停了停,“不會有人問你。”
我不由的抬起頭,不知是不是錯覺,暈黃的燈光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蔣之賦一定也同他說了很不好聽的話,雲亦帆,很難受吧。
“好了,我自己去洗,”我裝作無謂的笑,接過他手裏的毛巾,才要起身,男人忽的開口,“你信嗎。”
我信嗎?
不,我不知道。
“我信不信,對你來說,重要嗎?”
我無趣的笑,沒心沒肺的樣子,“雲亦帆,如果我信,你便會好過,那我就信;如果你不在乎我信不信,那我也便不會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相信你是個有分寸的男人,你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信與不信,你都是雲亦帆啊,不會有人改變這個事實的,所以信與不信,不重要,你好不好過,才重要。”
頓了頓,我有些疲憊的皺了皺眉,“除了這個,蔣之賦到底還要糾纏我到什麼時候?我以後是不是都不能跟他出現在同一個場合?他要是哪天起了興私下裏抓了我,我逃得了一次,難道能逃得了下一次?雲亦帆,你不會就這樣放著不管我吧?”
我故意誇張的看他,愁眉苦臉,雖然是存了想要逗他開心的念頭,可蔣之賦的確是個讓人極為頭疼的問題。
對待一個偏執狂的精神病人,打不起作用,罵更是泥牛入海,你能拿他怎樣?
大概全世界都認為,是雲亦帆欠了蔣之賦的債吧。可問題是,這筆債,要我來還?
男人忽的伸出手,將我抱進懷裏。
狂躁了一晚上的心,就這麼奇跡般的柔軟了下來。
我貪婪的呼吸著他的味道,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起,有他的味道,我便覺得安心。我用沒有受傷的那一隻手環住他,在他肩頭撒嬌一般的微蹭,“雲亦帆,說真的,你不會就這樣不管我吧?”
長久的沉默,他抱我越緊,“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出乎意料的,我從男人的語氣裏居然察覺到一絲緊張。
眸子好奇的睜了睜,我笨手笨腳的推開雲亦帆,光圈打了在他側臉上,若隱若現,他刀刻一般的臉龐越發的完美無缺,我壞笑了,拿手指戳他胸口,“雲亦帆,你緊張我啊?”
男人神色一僵,微微別開了眸子,我眼眸一亮,巴巴的湊上去,“說嘛說嘛,你是不是真的緊張我?”
“何和馨!”
男人皺了眉,低聲警告,我無趣的撇了撇嘴,作勢要推開他,男人圍在腰間的手猛地一緊,我沒防備撞進他懷裏。
仿佛心都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雲亦帆...謝謝你。”害怕了一晚上的心,終於得到救贖。
我一直以為你今晚不會來。
我一直以為我是孤軍奮鬥。
我沒想過要你對我有怎樣的夫妻之情,可是至少,我把你當做了夥伴,我希望你不會丟下我,任我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