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們是在人販子的船上?”南宮瀅驚得瞪大了眼眸,想不到,救自己的人,居然是一夥人販子!
“聽他們說,若是順風順水,不出三日,我們就要到達鄴城了。”千柔垂眸,一臉憂慮。不知到了鄴城,她們又該要麵對怎樣的命運。
“鄴城?那麼現在我們是在照國的水域上?”南宮瀅吃驚不小。這幾十年來,寧照兩國勢如水火,她身為寧國兵馬大元帥的義女,是從未想過要踏足照國的。而如今,還有三日,他們就要達到照國皇都鄴城。想來她想要回白蘭鎮,短時間內已是不可能的了。
“千柔姑娘,……他們知道我的身份麼?”南宮瀅心下焦慮,若是人販子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說不定一到鄴城,他們就會跑去官府告發她,說她是寧國兵馬大元帥的義女。到時,怕是照國的人會將她抓了作為人質綁去威脅南宮家。
“沒有,他們不知道。”千柔搖頭。
“那就好。”南宮瀅鬆了口氣,隨即對千柔懇求道:“千柔姑娘,可否答應我,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的身份。”
“嗯。其實我也是寧國人。”千柔緊握著她的手,說。
“那你怎麼會落入人販子手裏,你的家人呢?他們有沒有來救你?”南宮瀅眨著一雙清亮的眸子,不解地問。
“我……沒有家人……”千柔轉眸望向在風中搖曳不定的燭火,麵色淒然,一時忍不住哽咽起來,淚水瞬間溢滿了一雙盈盈美目。
“千柔姑娘,你別哭,這是怎麼回事?”南宮瀅心下一沉,急問。
“……我本是一農家的女兒,可是家鄉鬧瘟疫,我父母都病死了。我僥幸活了下來,本來我是想去臨安城找我舅舅的,可是半路上,遇到了這些可惡的人販子……”千柔說著禁不住掩麵痛哭起來,冰涼的淚水滴滴砸落在船艙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南宮瀅心中一陣酸楚,抬眸望著昏暗燭火下,淚如雨下的女子,一股憐憫湧上心頭,原來她眼眸裏濃鬱的哀傷是因為有著這樣悲慘的境遇。
歎息一聲,南宮瀅走到她身前,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安慰她說:“千柔姑娘,不要哭。你看,你現在遇到了我。你放心,等我身子恢複些了,會想辦法帶你逃離這裏的。而且哥哥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來找我的。哥哥神通廣大,說不定很快就會找到我們了。”
即使是哥哥不來找她,她堂堂南宮家的大小姐,也不會任由這群人販子擺布。
“是真的麼?”痛哭的千柔聞言連忙抬起淚水漣漣的麵龐,緊緊地看著她,悲傷的眸子裏瞬間掠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嗯。”南宮瀅篤定地點頭,“千柔姑娘,我答應你,我一定不會讓那群可惡的人販子傷害你的。”
“有南宮姑娘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千柔擦了眼角冰涼的淚水,蒼白的麵容露出了一絲微笑,她反手緊握住南宮瀅,仿佛她就是正在溺水中的自己突然見到的救命稻草。
“千柔姑娘,為了不泄露我的身份,你以後不要喚我的真名。”南宮瀅望著那道搖曳的燭火,思忖片刻,道:“你以後,就喚我花依吧。”
“花依?”千柔微微一愣,隨即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嗓音清脆如鈴地說:“春花灼灼,楊柳依依。到是個不錯的名。”
“可是,花依,剛剛我忘了問你,你為何又會身受重傷漂浮在江河裏呢?”千柔突然想起這件事情,疑惑地問。
想起救她的那日還心有餘悸。若不是那秦大刀因貪財而將漂浮在河麵上的她救上船,怕她早已沉屍江河了吧。
她是南宮家的義女,南宮家可是掌握著寧國一半的兵馬,她又怎麼會身受重傷落入江河呢?
“這……說來就話長了……”
南宮瀅眸光一沉,剛平靜下來的心湖,霎時湧起了一汪巨浪。
那日,她被白雯兒陷害被關入柴房,眼見著墨寒哥哥馬上要回白蘭鎮為她平反,卻突然發生那樣的事情。
一向守衛森嚴的南宮家居然會有飛賊如此大膽跑進來,打昏了守衛後,在沒有一個人發現的情況下,飛馳出府。
如此反常,想必是白雯兒親自設的圈套。
她還記得剛到白蘭鎮侯府的那天黃昏,她在候府後院的樹林裏見到鬼鬼祟祟的白雯兒去見那個神秘的黑衣人。
那時,她還十分好奇,他們所談的“大買賣”到底是什麼。現在想來,那趟“大買賣”指的就是她了。
能雇十幾個頂級殺手暗殺她,想必是花了大價錢吧。說不定南宮家的鎮宅至寶千年黑玄玉獅也是她盜走的。
想不到,平日裏嬌滴滴的大小姐居然可以做出這種嫁禍殺人的勾當,而她還是與自己一同長大的姐妹。
念及此處,心中愈發的憤恨。白雯兒著實的心狠手辣,不過,她南宮瀅既然命大沒有死去,那她也絕不再隱忍下去。
咬咬牙,心中恨恨道,白雯兒,我處處忍讓於你,沒想到你卻如此對我,待他日我回府,定要你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