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無情邪邙斷紅白(1 / 2)

未揭開紅紗,莫塵伸手搬了張椅子對坐在秦子暮麵前。他靜靜的觀察著此刻麵前頭蓋紅紗的女子,想要看透她的心裏究竟想的是什麼。然而依照常理而論,無論是天籌門的人還是像秦子暮這樣有心計的人,他都會避而遠之。他是以武取勝之人,雖不是毫無智謀但與其相較難免會多廢心神,稍不留神便可能誤入圈套。與此類人對戰他向來選擇遠攻斃命,隻是這次他沒有逃離。

他不是沒法逃,他隻是不想逃。他想要看看秦子暮到底想要怎樣。他仍記得沈嫣死前的最後一句話——恭喜你,新郎官,以後我都不會再對你下手了。若不是迫於強權,沈嫣怎會說出如此無奈的話語又麵帶那樣的神色?

“你想問什麼盡管問,何必自己一個人在那兒憑空猜測。”秦子暮的聲音從紅紗下傳來。

“沈嫣是不是你殺的?”莫塵直接問了出來。

“殺人的理由是什麼?”秦子暮不答反問。

“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以後我都不會再對你下手了’,你來告訴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紅紗下秦子暮的眉毛微挑,說道:“你的意思是我殺的她。”

“不是嗎?”莫塵咄咄逼人的低吼。

“既然你認定了是我殺的她還有何問我的必要。”秦子暮的聲音有些低沉,“你都已經認定了我再多說又有什麼用?”

“我要聽你親口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告訴你是我殺了沈嫣,還是說她不是我殺的我是冤枉的?我說我根本就不認識她你會信嗎?”秦子暮喊了起來。

他不會信。莫塵知道他自己不會信。可他就是想要問她,像是黑暗中仍堅信有那麼一絲光亮的存在,像是在等她最後的辯駁。

“原來你娶我,隻是為了得到一個答案。”秦子暮一把拽掉頭上的紅紗,“莫塵,其實……”秦子暮極力的忍著,可是眼淚還是順著麵頰流了下來,秦子暮用手去擦,眼淚沾濕了莫塵和她被紅白鎖係在一起的手上。

莫塵看著秦子暮哭,她的眼淚滴在他的手上從溫熱片刻就變成了冰涼。看著她滿是水汽倔強的不肯屈服的雙眼,這麼久他才意識到她除了擁有無上的權力外她還是一個女人。在他的眼中,她似乎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語都充滿了算計的意味,她如軟鋼似柔鐵,她幾乎沒有弱點。

可她現在在哭,弄的他心都亂了。

“秦子暮,你的眼淚隻會讓人覺得你更虛偽。”不知是怎麼,話到嘴邊竟變成了這樣。

“啪”,一滴豆大的淚珠掉在莫塵的手背上頓時裂開,秦子暮的眼睛紅紅的。她擦幹她的眼淚,從床下拔出邪邙劍斬斷了將莫塵和她係在一起的紅白鎖。紅白鎖如同兩個手環一般係在了兩個人的手腕上,莫塵奪走秦子暮手中的邪邙劍將它扔在地上,隨後將秦子暮按壓在床上。

“你放手!”秦子暮大喊著。

白皙的皮膚被紅色的喜服襯得似雪,莫塵沒有理她用力的撕扯著她的衣服。

“莫塵我命令你放手!”秦子暮咬住莫塵的手腕,殷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流了出來,可莫塵卻強忍疼痛將她反手按在床上。

“你不就是想讓我和你成親嗎?在你眼裏我不過隻是顆棋子罷了,秦子暮,我雖和你拜了堂,但我沒有挑你的紅紗你就不是我的女人。”莫塵一時間冷笑著,樣子分外邪惡陰毒。

麵對莫塵的強取豪奪,作為女人的秦子暮雖是不停的掙紮結果卻沒有一點勝算,何況對方是身為武林第一高手的莫塵。她隻能任由他的擺弄,她的手指緊緊抓著她咬傷莫塵的手腕處,一直沒有放開,嘴裏默默的呢喃著些什麼。

一夜春宵,莫塵毫不憐香惜玉的占有了秦子暮,燭火微晃,映出那抹堅實的身軀靠牆獨坐。莫塵看了看秦子暮,她微紅的臉上尚有淚意,床上床下四處是撕裂的衣衫。他不知道她是因為他太令人傷心還是幾天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她沒有安穩入睡過,此刻她闔著雙眼靜靜的躺在那裏不言不語看起來十分疲憊。

撿起地上的邪邙劍,莫塵自手腕和紅白鎖間的空隙想要將它挑斷,誰知隻是很平常的幾股棉線卻無論他怎樣努力都弄不斷。陰陽清濁擺了他一道,他一定料到了他們會割斷紅白鎖,所以這線除了他恐怕誰都解不開。

留在四方門他就要和秦子暮朝夕相處,他無法再麵對她,何況他的驕傲也不允許他以“門主的男人”這種身份存活下去。從他狠下心來傷害秦子暮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逃離四方門的準備。他要離開,離開這個充滿算計和權力之爭的地方,世間這麼大,總有一個地方會沒有四方門的影子,總有一個地方能夠不讓他聽到秦子暮的名字。

整理好衣衫,莫塵將邪邙劍收入劍鞘。最後望了眼仍在酣睡中的秦子暮,莫塵又想起了陰陽清濁的話,苦笑著沒入了漆黑的夜色中,而他平日貼身帶著的護符卻在他不留意的時候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