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漠合起了手中的扇子,臉上沒了笑意,“所以,你昨天去過邢部了。”
譚素笑著回答:“相爺,譚素昨兒發現景王渾身滾燙的時候,也是嚇了一大跳,若是他在牢裏出了事,相爺怕是不好交差……”
寧子漠閉上了眼睛,頭一回打斷了她的話,“為什麼要去。”
譚素嘴角的笑容僵住了,訕笑道:“相爺為何會這麼問?”
“你一向怕冷,稍微天氣轉冷你就不肯出門,昨天刮那麼大的風,你為什麼會去邢部。”他的聲音明顯帶著質問,強硬的語氣不容辯駁,“聽說你昨天去的時候,衣服單薄得緊,冷得直發抖。”
譚素連忙陪著笑,“相爺有所不知,我這怕冷的毛病便是在王府的時候出的,府裏窮酸得緊,就一條被子過冬,腳上都生了凍瘡也不給火爐,昨兒一降溫,譚素就想起了李玨,非要去看看他的狼狽樣,才能壓下心頭的怨恨。”
“誰知道他竟是生了病,譚素想著前幾天才對他動用過大刑,身上的痕跡都還沒消,若是上邊查起來,相爺必會受到牽連,所以譚素才鬥膽讓他們去請了大夫……”譚素小心翼翼地侯在他身邊,“相爺,您是不是不相信譚素啊?”
寧子漠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但還是有點難看,他拍著桌子起身,丟下一句:“從現在開始,一次都不準去邢部。”
譚素趕緊道:“謹遵相爺囑咐。”
他沒有興趣聽她的恭維,快步走出房間,房間裏壓抑的氣氛總算緩解了一些,譚素一下癱軟在椅子上,額頭上全是細汗。
寧子漠一出房間,便吩咐齊秉,“你再派人去查,譚素和李玨究竟有沒有深交。”
“相爺,已經查過很多次了,那件事發生之前,他們總共見過兩次麵,一次是她剛入府的時候,一次是她入府半年後。”
“分別談了些什麼?”
“第一次隻簡單說了幾句話,第二次是討論南北聯盟之事,前後不到半柱香的時間。”
寧子漠頓住了腳步,深色的瞳孔一眼望不穿,“可為何我會覺得不安?”
“相爺實在不放心她,可以讓她離開。”
讓她離開……他胸口悶痛了一下,想都沒想就開口拒絕了,“不行,我留她還有用。”
齊秉沉默了。
“齊秉,隨我出去一趟。”
寧子漠前腳剛出了相府,後腳譚素也出去了,她身邊什麼人也沒帶,把自己裹在披風下,急急忙忙地出門,她沒去別的地方,就去了尹盛常去的一品居。
那幾個人果不其然都在,她偷偷看了一眼,阻止了侍從通報,悄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侍從聽明白了,便進去悄聲在尹盛耳邊傳話,尹盛跟著他出去,進了譚素點的廂房。
一見她尹盛就笑了,“譚大人是有多怕冷,裹成這樣。”
譚素習慣了他的調侃,脫了披風,淡然喝著茶,“尹小公子說這話,是不想看寶物了?”
尹盛一下眼睛亮了,趕緊討好地坐到她身邊,“什麼寶物啊?不能讓那幾個人知道?”
“尹小公子看了就明白了。”譚素從懷裏掏出一個琉璃盒,擱在桌子上,“太過於珍貴的東西,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