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轉個彎,便可以看見亭子裏的寧子漠了,他側對著這邊,正瞧著底下的蓮花池,像是在發愣,眼睛一動不動,衣袍撒在石凳上,襯得有幾分落寞。
譚素一步也沒有停歇,徑直走到他身旁,行了一個端正的禮,“見過相爺。”
她的語氣生硬得不像話,打斷了寧子漠的思緒,他微微抬頭,看到她的時候有些發怔,那雙動人心魄的眼眸似乎閃過什麼,稍縱即逝。
“你來了。”他垂下眼瞼,仿佛麵對一個老友那般淡然,靜靜地靠在椅子上,他在看風景,自己卻更甚風景。
“相爺神威,怎敢不來。”
與以往的奉承不同,她的語氣夾雜著一絲怨憤,寧子漠自然聽得出,隻是聽明白是一回事,怎麼麵對又是另一回事。
他壓下心底的悶痛感,竟開口解釋,“我也並非公報私仇,隻是錦江白拿捏著我的痛處,我不得已而為之,若他真將我的罪狀遞到司法處,李玨定會咬著我不放,我不願還未開始爭,便已經落了下風。”
譚素輕聲道:“相爺做得對。”
可寧子漠不覺得她是在誇獎自己,他猛地站了起來,身高迫人,目光像毒蛇一樣盯著她,“把你心裏話說出來。”
她依舊低著頭,淡淡的,“譚素說的都是心裏話。”
寧子漠覺得,他寧願她跟自己大吵大鬧,甚至是無理取鬧,也勝過這般不冷不淡,就仿佛在麵對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相爺沒別的事,譚素便先退下了。”她俯身行了一個恭恭敬敬的禮。
寧子漠拽住了她的手腕,用了幾分用力,“要吵要鬧都隨你,別這樣。”
“相爺允許女人跟你吵鬧嗎?”譚素微微抬頭,身形比離開相府的時候更消瘦,神情更冷清,因為著了女裝的緣故,竟也覺得惹人憐惜。
寧子漠不知不覺便鬆了手。
她也料到這般,靜靜道:“相爺似乎忘了,譚素本就是女子,相爺對女人從來都是先寵後棄,絕不允許無理取鬧,譚素又怎會例外。”她說完便告退,冷冷清清的眉眼轉身的時候冷漠如冰。
寧子漠心頭不可抑製地痛了起來,他幾乎要衝到她麵前,步子隻邁了半步,就停下了,“如果是你,可以。”
譚素不禁鼻子發酸,濕潤了眼眶。
寧子漠大步跨到她身後,伸手將她緊緊抱住,輕聲在她耳邊說話:“跟我吵吧,是我做錯了,是我公報私仇,是我嫉妒他,都是我的錯,跟我吵吧……”
“相爺會改嗎?”
“不會。”
眼淚一顆一顆砸了下來,所有的心酸和委屈都再也掩蓋不住,她終於哭出了聲,狠狠打在他胸膛,以前不敢在寧子漠麵前做的事情,這一刻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寧子漠緊緊將她攬進懷裏,把下巴放在她頭上,不安地閉上了眼睛,“素素,我真的嫉妒得發瘋,你若是喜歡別人,我真的會發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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