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因為不知道能不能摘，所以盡管喜歡卻都觀望著。
直到有人去碰了第一下，讓人知道了這花原來不是高不可攀，於是一擁而上，都想沾一沾。
三個……不，是四個——還有一個在牆角那兒放風——四個外校的男生將我堵在教學樓和體育倉庫後麵的胡同裏，帶頭的是個穿小西服的胖子。
“你就是布佳？”他斜眼看我，跟旁邊的人說：“長得也不像magicQ啊！”
他旁邊的男生摸著鼻子說：“我沒說她像magicQ，我說的是卡通片裏的magicqueen。”
“我是李崇偉，五中的。”胖子嚼著口香糖，指指他旁邊的男生：“這兩個是我兄弟——穆存，淩飛。我們就想認識認識你，聽說你是這兒的校花，公主，名兒挺響的。我沒別的意思，就想跟你交個朋友。”
“你也別害怕，我們大老遠從五中跑到這兒來，就是為了看看你。”那個老摸鼻子的男生捅捅旁邊的人，那個男生有些心不在焉，被捅了一指頭說：“你跟我們出去吃點冰，跟偉哥說說話就送你回來。”
我上當了，一個女生告訴我卡迪蘭在體育倉庫等我，我以為他餓了。
不知道卡迪蘭介不介意，這幾個家夥在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現在離開這裏，我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那個叫我出來的女生，你們讓她離開這個學校。”
“什麼？”他們樂了：“你以為你是誰？”
胖子說：“好不容易讓我姑娘把你叫到這兒來，你一句話說讓我們走我們就乖乖的走，還讓我姑娘轉學？”
我詫異：“你姑娘？你的意思是女兒嗎？”
胖子笑了，還跟我拽了句東北話：“對！就是閨女！”見我一臉困惑，好意解釋：“我在你們學校認的幹女兒。”
我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那你是……她爸爸？”
“不對，”胖子搖著手指頭說：“爸媽在家裏，爹娘在學校。我是她娘。”
以前常看書上寫某某吃驚得下巴掉在地上，我現在就有種下巴掉在地上的感覺，還摔出一聲脆響來。
我捂著臉，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娘……？現在的孩子都在想什麼？不都是認幹哥哥幹妹妹的嗎？”
“那都是80後幹的事兒了，現在是90後，認爹娘，不認哥哥妹妹的。要不我也認你做幹姑娘？”胖子笑嘻嘻的說：“認你做幹娘也行。”
我這個真70後偽90後有點接受不了，我揉揉額頭說：“抱歉，我還有事。”再聽這些孩子們說下去，我的腦子會混亂的。
“別走啊。”胖子攔住我：“不信你可以問問溫元麗，我這個娘當得怎麼樣，她說餓了我就給她買吃的，她說想要什麼我都沒缺過她，比她媽還好呢。不然她能幫我把你叫出來嗎？”
“那是欺騙。”我有些不悅的望著胖子：“卡迪蘭的名字是誰都可以借用的嗎？你們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吧？”
“不明白。”胖子倒幹脆：“溫元麗說這個叫卡迪蘭的是混血兒，長得比王子還王子，全學校的女生都喜歡他，隻要說是他叫的肯定出來。你這不是出來了嗎？”胖子摸著下巴笑得猥瑣：“你不是跟付建宇好嗎？怎麼老師叫你你也出來啊？想腳踩兩隻船，一頭掛著付建宇一頭跟漂亮老師好？那你再踩一條吧，把我也算上。”
從沒人告訴我遇到流氓該怎麼辦——是順從？是反抗？還是就這樣僵持著？
摸鼻子的男生拉了我一把：“行不行啊？我們大老遠來了，給句話啊！”
我退了一大步，不知該如何從眼下的局麵脫身。回想著平時看的電視和小說，考慮著是裝脆弱還是扮冷漠，又或者拳頭一揮衝出去。
“我們又不會把你咋樣。”胖子說：“就是想認識你。”
“那麼……”我微笑：“我們已經認識了。”
“那走吧，一起去吃個冰慶祝一下。”胖子一副小款的樣子，對總是摸鼻子的男生說：“穆存，你把文強也叫上。”
穆存打了個口哨，那個靠著牆放風的男生好像沒聽到，一動不動。
穆存叫了聲：“文強，吃冰去了。”那個男生還是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