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不要臉麵的,穿著一身夜行衣,正蹲在樹叢裏探頭探腦,先起那位看似頭目,還坐擁左右兩人在中間取得了一席之地,就這樣排排蹲,密切緊盯著小院中兩人的行動。
率先,左邊那位小哥開口問道:“大哥,這兩人勢頭很猛,我看未必好惹。”這聲音,聽著咋這麼清脆。
更巧的,耳邊響起一道有點沙啞的聲神,“怕什麼,不就一小兔崽子和一位小書生嘛。”原來是中間那個被稱為大哥的,一點兒都不以為然,還抬手用手腕上緊袖,擼了擼剛從鼻子裏流下的兩道清涕,回答道。“啊嘁——”不料,剛擦完這討人厭的鼻涕,他就在寒風中打了一陣大哆嗦,鼻子裏又流出兩條涕蟲。
“呦!這天冷了,大哥可要注意身體啊。”右邊的瞧著他們,捏著嗓子陰陽怪氣小聲喊了一句。頓時,招來了旁邊兩人的白眼,看著同伴不懷好意的目光,滑頭的他立即順勢轉移了話題,微佝著背,把目光茫茫躲閃移向了自己的鞋麵,然後搓搓有些厚繭子的雙手,傻笑著,“嗬嗬……那什麼,看!那馬,馬挺不錯的……”
一旁兩人聽這話,了然:這小子,心裏就惦記著那馬了,怪不得陰陽怪氣地跟他們說話。
其實這三人,不過是結道而行的兄弟,現在就一直幹著偷盜的活計來養著自己和另兩人。就在今天白日裏,他們盯上了這不大不小的院落,可前後繞轉,就是見不著院主人,想來等夜暮主人回來了就上前去給他掏個底朝天。他們候了一日,除了隨身帶著的幹糧充饑,滴水未進過,早已經渴得不行了。三人早算計著等幹完這次活,就拿著錢上東鎮最好的店鋪大吃大喝一頓子,然後過幾天逍遙快活,再去掏其他人家的窩。
這盼了一天的,盼的葉落不少,盼著盼著,終於盼來了這家主人回歸。不料想,那主人家給的驚喜真大,還帶著一匹馬。這馬還看著好哇,黑毛油滑,養得好!蹄那順溜,牙口就不錯,定是上好名馬。拉去賣給販馬黑商,少說都可以多比平常馬賣幾個子兒。
“哈哈,二弟。你這想法不錯,那馬真是好,能賣大錢,你小子見錢眼開啊。”中間那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已懂。“是啊是啊。”另外一個搭嘴搭腔。沒料到,二小子連連搖頭,說道:“我想養那馬。”
“什麼!”同時同地,一心隻想著錢財這類身外之物的兩人驚奇道。
與此同時……
在院裏的那兩人忙活開了,楊緹績先頭一腳踏入屋中,在黑暗裏來回摸索。
“砰!”雖然他拿著火把。
“鐺!”即使他腿腳利索。
“哎呀!”但他眼神應該是不太好的……
“鏘——”聽著,像是碰掉了什麼東西。
“嘩!”這回是全碎了。
在外頭的虞瑾,本好心情地視察著這院落的布局,就在她巡察到屋子背麵時,耳邊不愉快的聲響便惹得她一陣心煩。怎麼就這麼不機靈呢?她是不是該後悔今天答應楊緹績的那事。不過,碰巧都來回走了一遍路線,大致物品位置擺放心裏都有了個大概,她還是放下點心來。抬眼就見旁邊一扇角邊露著一空的窗子,光明正大地開在那兒。
不過,為何?這窗子她看著也很不爽。
就在她已經有些狹長的漂亮眸子裏透出煩躁氣息時,眼前亮起了刺眼的光芒,楊緹績終於點起了燭火。這光芒來得真巧,虞瑾收掉了不耐煩的情緒,眨了眨眼睛,適應了一下子突然出現的光。然後輕輕拍了拍衣袖,把火把滅了,就將窗戶掀起一個能容自己進出的大小。用手在窗台上先是試力,看看自己能不能一躍而進。
這房屋其實建的也比較高,一般在這荒郊野嶺,為了防蟲蛇,下麵還要再懸空墊高幾層底。然這裏還是屋子後麵,沒有木梯可為走上,窗子造得還算低點。
以她這小身高,能晃晃悠悠爬進去不狼狽就已經很不錯了。豈料,還是小看這孩子了。隻見虞瑾雙手結合臂力用勁一撐,雙腿發力,就那麼一念之間,她已跳進屋內,完美落地。看來功夫沒落下還長進了不少,最多沒摔個臉朝地。就在她自以為是裝蒜的時候,一道顫音從她上頭傳來,“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