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楠她爸爸電話裏問:“還知道有爹媽呐?”張楠軟軟地說:“爸……”她爸爸沒脾氣了:“時間有限,坐飛機吧,我接你們去。”
飛機上,張楠緊張得坐立不寧,袁朗握她的手,“有我呢。”張楠心說:廢話,沒你至於的麼?還是反握住他,別說,是踏實了。
下了飛機,張楠就看見爸爸跟外麵等著呢,手裏還給自己拿了件兒大衣。袁朗那是頭一次看見老丈人――儒雅風姿的中醫學院教授,開輛豐田銳誌,車很稱人,穩重又大氣。
張楠撒開袁朗的手,跑過去抱:“爸!我回來了。”再回身:“這是袁朗。”感覺的出來嶽父判研的目光,袁朗走上前一步:“爸!”張楠的爸不回答,凝視袁朗,半天,伸出手。兩個男人用力交握,多少托付與承諾,盡在不言中。
車上,張楠喏喏:“爸,媽那兒……”張楠她爸歎口氣:“給你做飯呢。楠楠,小朗,你們啊……做好心理準備。”
早知道北京FANG價兒嚇人,再看張楠家坐落地段跟越層的房子,袁朗小震驚了下兒,媳婦兒家條件不錯啊,沒聽她細說過。進了門兒,丈母娘準備了豐盛的一桌兒,飯菜是熱的,可臉是冷的。
張楠看著滿滿當當一桌子菜,都是自己喜歡的,眼圈兒紅了,“媽……”張楠她媽冷冷的:“甭叫我,結婚都能自己辦,還要你媽幹什麼?!”從小到大頭一次被媽媽推開的感覺,張楠眼淚掉下來。袁朗握住張楠的手,叫一聲:“媽。”張楠她媽狠狠剜了袁朗一眼,抹把眼淚,別開臉。張楠她爸拍拍袁朗的肩,說:“吃飯吧。”袁朗永遠都記得:那頓飯吃的,氣壓低啊。
飯後張楠她爸跟袁朗說:“別怪你媽。我們掌上明珠的女兒讓你氣到吐血,病危通知書都拿到了。當父母的什麼心情啊。”袁朗低頭,不說話。張楠她爸停了停:“過去就過去了,楠楠剛烈,以後好好的吧。”袁朗點點頭。
張楠父母的意思:結婚麼,在北京親戚朋友還是要請一請。再說了,領證兒就完了啊?聘則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蘋蘩。張家祖輩書香,嫁女兒不能委屈了。
親朋好友的單子早拉好了,規矩步驟看的張楠頭暈,想KANG議,袁朗拽她:“你給我忍忍吧,看媽傷心的,你還不爭取個良好認罪態度!”張楠就不說話了。結果下午小兩口兒就讓張楠她媽給轟去照婚紗照了。
造型師一看張楠如獲至寶,可著勁兒給張楠倒飭,新娘造型一出來,豔驚四座得一塌糊塗的。那天袁朗聽的最多的一句是:“解FANG
JUN同誌,您是怎麼把這麼漂亮的姑娘拐回來的?”從來沒這麼被人擺弄過,張楠無數次要發飆都讓袁朗給按回去了:“楠楠,你答應過我,你是我新媳婦兒,得打扮給我看。”看著他的眼睛,張楠又乖乖坐回去了。
好容易照完了,影樓覺得這小兩口兒,袁朗是個主事兒的,就跟他商量:授權我們拿你們照片當廣告吧。你們拍照免費。袁朗想想張楠曾經參加過MIMI任務,無論攝影師怎麼軟磨硬泡,就是搖頭:“不行!”攝影師扼腕歎息半天,還是忍不住偷偷留了一套下來,當私人留存,太漂亮了。
好容易從化妝師手裏逃出來,張楠在回家路上,發著狠兒地說:“袁朗,就衝著我為換造型洗了八回臉。你也得跟我白頭到老。否則都對不起我這張臉!”袁朗安撫地拍拍她的手,樂:“行,行。媳婦兒是讓他們折騰糊塗了。對得起這張臉?您嫁的又不是大寶。”“你?大寶?”折騰了那麼久,張楠這才鬆弛地笑出來,舒服了。
接下來忙忙碌碌,一直到請客那時。張氏三代醫術高超,不是竹門草舍,大概得算殷實階層吧。賓客久聞張家有女似珠若玉,也曾有過種種思量,這樣鮮花肯落於誰家?今天嬌女出閣,親朋好友全用稱量的眼光打量袁朗,分外竊竊私語。
袁朗看著張楠的菁英朋友同學紛至遝來,外麵好車成排,滿室的西裝革履、衣香雲鬢,覺得挺……反正和那些自己熟悉的衡量人的標準,有差距。但絕不妨礙他應對得體,偶爾沉吟中,張楠輕輕拉低他的頭,悄悄問:“這麼多車,哪輛也沒你那帶炮的陸戰好。回去再帶我兜一圈兒過過癮行不行?”袁朗笑了,攬她的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