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蕭玉聲線一抖,眾人也跟著一抖,直覺下麵他要說的話將是重點!
元壽帝眼神示意蕭玉繼續,後者表情憂思,把臣子憂國憂民的神情拿捏地十分到位,“然而,誰能體會諒解想象國家製度順利運轉背後的各司其職的公仆付出的貢獻呢?皇上您處理全國各地呈上的政務,日理萬機;六部操作國家基本事宜,日日不歇;武將鎮守邊關保衛家國,親人分離。創國容易,守國難,殿上諸位大人辛苦,太子辛苦,皇上辛苦!”
某人的一席話再次引起眾人的共鳴,群臣紅了眼眶,元壽帝連連點頭,就差老淚縱橫,終於有人說出了他的心聲!
唯獨太子無動於衷,他目光清冷地看著蕭玉,覺得此人說話連篇累牘,一番話拍了所有人的馬屁,可是神情舉止一派從容,沒有絲毫虛偽做作,甚是奇怪。
穆臨風咳了咳,出聲打斷蕭玉的演講,“蕭侍讀,你所說的大家都知道,皇上日理萬機,群臣時間寶貴,你到底有何事啟奏?”
穆太子言下之意就是你囉嗦啥呢?那麼多廢話!
蕭玉眼裏光芒一閃,誠惶誠恐地以頭撲地,“皇上,微臣以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做臣子的再辛苦也不能違背綱常倫理,違背聖賢教誨,違背禮義廉恥!”
情勢逆轉太快,群臣還沒有反應過來,倒是太子敏銳地感覺到要發生什麼,但是又無從說起,他剛要問詢蕭玉,元壽帝興致高昂地插了一句:“誰違背綱常倫理,違背聖賢教誨?違背禮義廉恥?愛卿,你大膽說出來,朕允許你說!”
此時,殿裏眾人聯想到某人的意外缺席,已經隱隱猜出蕭玉狀告的是哪位了。
“婁月婁丞相!”
“哄”——群臣嘩然,果然如他們所料,但委實太過震撼,畢竟當庭告禦狀的人少之又少,且狀告的人自身必須承擔一定的風險。
穆臨風頓時黑了臉,他雙拳緊握,內心微震,此人難到抓到了婁月的什麼把柄?
元壽帝此時到沒有了之前的高昂興致,他莫測高深地看著下跪之人,語氣森然,“蕭侍讀,你可知當庭告禦狀的後果?你可知你所狀告之人乃是當朝一品丞相?你可知按南國律例,以下告上必須先滾釘板?”
“微臣知道!但是,微臣有家傳禦賜詔書,有以下告上之權,有直諫之權,可免受刑罰!”
元壽帝倒是想起有這麼回事,先皇在世時曾禦賜過此詔書,給予權臣直諫之權,蕭玉父親蕭如海時任禦史大夫,官位雖高,卻是布衣臣子,先皇厚愛,特禦賜免刑詔書。
“哦,那你狀告婁相何事?”
“婁相夜宿紅樓,怠工誤朝!”
哇——紅樓!帝都最富盛名的學院(嘿嘿)!想不到潔身自愛,清心寡欲的婁相也去嫖妓,眾人委實不敢想象。
南國雖沒有明文規定官員不能狎妓,但被呈到明麵上總歸名譽受損,何況狎妓的還是一品大員呢?
穆臨風笑了笑,“荒唐,昨夜婁相與我在天香樓飲酒聊天,今早他又派人告訴我他感染風寒,蕭侍讀,莫不是你眼花,看錯人了吧!”
“請問太子殿下,你與婁相分手後是幾時?”
“戌時末。”帝都內城亥時實行宵禁,太子府坐落於內城裏。
“亥時三刻,微臣親眼看見婁相進了紅樓大門!”
“有誰可以證明?”穆臨風腦筋轉得飛快,帝都外城亥時四刻實行宵禁,蕭玉彼時出現在紅樓外實屬正常。
“無人。”蕭玉沉默,當時確實隻有他一個人看到了,婁相是什麼人,紅樓裏的那些人不一定見過他,人證還真是沒有。
元壽帝聽到這裏,也明白了來龍去脈,他頗惋惜地說道:“愛卿,素來定罪,需人證物證齊全,你既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這怎能取信於眾?”
一瞬間,滿堂靜默,靜得連眾人呼吸聲音都幾不可聞。
就在眾人屏氣凝神間,殿外傳來一陣咳嗽聲,須臾,來人輕輕說道:“我可以證明。”
眾人轉頭向殿外望去,隻見一人在逆光中緩緩行來,身形挺拔,牙色鑲金邊的袍子在陽光照耀下炫目十足,隨著來人的走動猶如蝴蝶翩躚在花叢中,輕靈美麗。
有人突然驚呼,“婁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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