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大白天的你發什麼夢呢!這是七小姐,還不快給七小姐請安!”

林嬤嬤一個爆栗打上去,祥哥吃痛地“哎呦”一聲,整個人如夢初醒,捂著頭朝著沐清月行禮請安,雖然臉上嘻嘻哈哈個沒個正經,禮數做的還是丁點不錯的。

沐清月淡淡地“嗯”了一聲,反正她既是小孩又是瞎子,也沒人苛求她非要端個主子架子,她也樂得隨意。

而祥哥的注意力顯然沒在她這個乳臭未幹的主子身上,那火辣辣的目光,就差把艾草白嫩的俏臉燒出個窟窿來了。

艾草臉色微紅,故作鎮定地上了馬車,無視於祥哥的殷勤和體貼,隻是垂首耐心地和沐清月說話,也不管沐清月是否會回應她,徑自軟言細語,聽得外麵的祥哥骨頭都快化了。

林嬤嬤暗罵自家兒子沒出息,自從祥哥十歲那年,第一次在護國公府的外院遇到掃灑庭院的艾草,一顆心就全係在了艾草身上,天天纏著她打聽艾草的事情,弄得她不厭其煩。

為此他老子還狠揍了祥哥幾回,痛罵道,

“也不曉得自己是什麼身份,怎生的膽子,居然敢肖想護國公府的丫鬟,真是嫌命太長了!”

罵完打完還不放心,反複叮囑林素秋看好兒子,生怕祥哥年少氣盛不懂分寸,再闖出什麼不可挽回的禍事來。

林嬤嬤嘴上應著,心裏卻有些不服氣,這祥哥再怎麼不懂事,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在林嬤嬤眼裏,雖然艾草生有幾分姿色,可腦子卻不甚靈光,還有些一根筋的倔脾氣,這樣的丫鬟注定是爬不上去,還不如配了自己小子,日後還能享享清福。

可這種話林嬤嬤可沒臉和艾草說,且不說艾草當年還是個九歲的小丫頭,就但憑艾草那張粉嫩圓潤的小臉蛋,待年歲稍長些,說不準就入了護國公府哪位少爺的眼。

夫人嫡出的兩位少爺,一位天人之姿令人自慚形愧,一位容貌有損令人望而生畏,這兩位少爺在護國公府自是無人敢肖想半分。

可國公爺子嗣眾多,膝下可不止兩位嫡出少爺,那雙腿殘疾性格乖戾的大少爺自是不提,剩下的庶出少爺卻足足有五位,國公爺自來注重嫡庶之分,那些庶出少爺們日後定然是富貴享樂命,卻絕沒有任何機會承繼護國公府,他們不早早地傳宗接代討得國公爺的歡心,又能做什麼呢?

林嬤嬤怕艾草也是存了心思的人,便暗中留意了艾草,用心打聽下來,艾草果然與那些自持容貌的丫鬟不同,隻是想安安分分地做個三等丫鬟,每月領錢補貼家用。

最大的心願,無非是盼望著能被護國公府的哪位小姐看中了眼,遣去伺候小姐,也好多努力博得小姐的歡心,升到二等丫鬟,賺多些銀錢。

林嬤嬤摸清了艾草的人品性情,這才和國公爺稟明,特意要了艾草到七小姐身旁伺候,和她一起出了護國公府,來到望月小築專門伺候喜靜的七小姐。

艾草很是感激林嬤嬤帶她逃離護國公府那個是非之地,也對七小姐這個主子真心真意,自從被遣到七小姐身邊伺候,一顆心全都撲在了七小姐身上,不僅包攬了七小姐的四季衣裳,就連七小姐的鞋襪荷包,也要自己親自縫製,根本不肯假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