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沈忠信伸過手來,被沈鍾磬一把拍開,“都在馬上裏,自己挑去。”
“我是你親弟弟!”沈忠信臉抽了抽。
見老夫人臉沉了下來,沈鍾磬就歎了口氣,“求圓潤大師開光的人太多,大慈寺限定一人隻能求一個,我這還是厚著臉皮硬給嫻姐多求了一個。”又看著楚欣怡等人,“榮升送回的那些也是侍衛代我替你們求的,喜歡就自己去挑,正好把給各房的東西也分了吧。”微笑著看向老夫人,“母親看到那件銀鼠皮大氅了嗎,是祁王賞的。”一共兩件,另一給了甄十娘。
聽見自己也沒有份,楚欣怡眼底閃過一絲幽怨,看向沈孝嫻的目光就多了一絲恨毒,若沒有她,將軍就會給自己求一個吧。
老夫人臉上卻露出了笑容,能穿上祁王的賞賜,以後在交際圈中行走,她又多了一個炫耀的資本。
見母親終於笑了,沈鍾磬鬆了口氣,正要張羅著去休息,卻聽楚欣怡說道,“……將軍送回的東西妾已經按清單點了,除了公中、老夫人、二爺和大小姐的,其他都是五份,婢妾就沒敢往下分。”看著沈鍾磬,“將軍沒給祖宅那麵準備一份?”又看向大姨娘等人,“要不,大家給祖宅那麵勻出來一份?”
隊伍一入上京地界她就讓楊濤去盯著了,沈鍾磬根本沒往梧桐鎮單獨送東西,三十馬車貨物悉數拉回了將軍府,而且,給各房的東西清單裏也列的非常詳細清晰,根本沒有甄十娘的份。
可是,打死楚欣怡也不信,那麼寵她,他會不給甄十娘帶東西?
老夫人聽了臉就沉了來,抬頭看向沈鍾磬。
沈鍾磬皺皺眉,“你隻管按清單羅列分給各房便是,不用管那麵!”
見沈鍾磬沒答應,老夫人臉色微霽。
公然拒絕進府侍疾,不顧她三令五申反對,大張旗鼓地開醫館,沈鍾磬沒在這幾個月,老夫人被甄十娘氣的就差沒吐血,這是沈鍾磬剛回來,好容易一家團圓,不想找不痛快,此時被楚欣怡一撩撥,一肚子的不滿再壓不住,開口問道,“……聽說你送了她一盆三尺高的紅珊瑚樹?”臉色格外地難看。
一個低賤的罪臣之女,丟盡了祖宗的臉麵,卻還想爬到她頭上去。
這件事兒她已忍了很久了,每每想起來心都像被針紮著疼,不是不敢惹呼甄十娘,她早帶人去把祖宅給砸了。
傳說紅珊瑚能辟邪,他才特意淘了一盆,原本就想把老夫人屋裏這株矮的換過去,又怕果真搬回來,老夫人兩盆都不撒手,或者就算撒手,也不會讓他給甄十娘,思慮再三,索性就偷偷摸摸搬去了祖宅。
就是為了給甄十娘驅邪避災,根本沒有讓她壓過老夫人的意思,想著左右祖宅離將軍府遠著,老夫人也不會發現,不想,到底還是被揪了出來,沈鍾磬手裏的茶水險些潑出來,他就勢端起來喝了一大口,“……那個是蕭老夫人送的,說是能辟邪。”目光掃了一圈,沈鍾磬也發現甄十娘屋裏擺設竟有幾件超過了這裏的規格,暗道自己大意,立即含糊道,“她救了七皇子,深得太後和萬歲喜愛,也賜了些寶物,不擺出來供著,會褻瀆了萬歲。”
這話真真假假,似是而非,老夫人也有些迷惑,當時氣糊塗了,他還真沒問那些擺設的出處,不由向冬雨望去。
冬雨目光茫然。
甄十娘的氣勢大著呢,她去祖宅那天連個屁都不敢放,哪敢問這些。
老夫人就沉著臉沒再言語。
沈鍾磬趁勢看向楚欣怡,“……以後母親屋裏的擺設清單定期也要送去祖宅一份,除了萬歲太後所賜和蕭老夫人贈送外,其他擺設規格不許超過了老夫人。”這是府裏的慣例,老夫人屋裏的擺設每三個月換一水,更換時楚欣怡都會把清單給各院列一份,各院再照著增減自己屋裏的擺設別超過了老夫人,按理,這清單也該給祖宅一份。
他這是變相責備是她的疏忽?
可是,五年多了從來不聞不問,都習慣了,誰知道她屋裏突然間富麗堂皇了?楚欣怡有苦說不出,唯唯應道,“是婢妾的疏忽,婢妾明兒就讓人把清單送去祖宅。”
沈鍾磬說的在理,真說出來這事兒還是將軍府這麵的疏忽。
老夫人也知拿這事治不了甄十娘,可心裏的氣到底沒發出來,索性撂下臉來,“……你回來了,明兒就帶人去把她那個醫館給關了!”又道,“天天拋頭露麵和一堆男人在一起,成何體統!”呼出一口氣,“今兒我就把話放在這兒,她若還想在我沈家門裏呆著,就不準行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