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餘莫卿也知道她和永夜站在一起有多惹眼,這妖孽從一進攬月閣就狠狠吸引了在座的人的目光。明明這妖孽還說自己不常在江湖露臉,這會兒和她一起走著反倒一臉享受周圍豔羨的目光。
她對著永夜的背部翻了個白眼,果真說的都是誆她的。
“這樓內也是好生熱鬧啊……”她隨永夜朝樓上走著,一麵四處張望,一麵小聲感慨著攬月閣的精致。原本沒有多留意,卻在拐角處敏銳地捕捉到一道身影。
餘莫卿駐足看去,不遠處的包廂裏,站著一個正和小廝說話的男子。那男子一身暗色窄襟長袍,麵色清冷,麥色皮膚隱隱透露光澤,光潔的額前卻有一小道疤痕,薄唇永遠不露一絲笑意,正張張合合地說著什麼。
餘莫卿心下一跳,那不是傅子文嗎?他怎麼會在這兒?
她蹙眉想到,這傅子文向來與她水火不容,萬一發現了她肯定又拿些什麼律法條例來壓製她,說不準都不屑於將她綁回國都審問,直接就地正法,畢竟他是太子的人啊。
她咬唇,看來自己得先躲起來微妙。這樣想著,她再朝那邊抬頭確認傅子文沒有發現她,卻不料和傅子文對話的小廝朝這邊指了指,傅子文竟偏頭看了過來。
她暗道不妙,都怪身旁有個惹眼的妖孽。
她立馬衝到了永夜的前麵,朝旁邊一個房門大開的房間鑽了進去。
永夜將餘莫卿眼裏的慌亂盡收眼底,狐疑跟了過來,柔聲問到:“卿兒是看到什麼?這麼落荒而逃?”
餘莫卿趕緊關上了門,輕輕呼了一口氣,險些就被他發現了。
“卿兒?”永夜又喚了一聲。
餘莫卿遲疑轉過身,靠在門上,看向永夜一臉關心,問到:“這攬月閣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
“我說過了,攬月閣魚龍混雜,可想其受知程度。”永夜淺笑,又逼近了些,挑眉道,“現在可曉得跟在我身邊有多重要了?”
餘莫卿並沒有在意永夜的逼近,隻是冷哼:“難怪什麼鬼力亂神都能不請自來……”傅子文可是個大麻煩,看來她根本不能待在攬月閣裏。
“不請自來?看來卿兒是遇到了什麼大麻煩。”永夜邪眸微轉,輕笑道,“不妨告訴我,看我能不能幫你解決。”
“你如何幫得了我……”餘莫卿氣惱,傅子文是朝廷之人,向來耿直不怠,從未給過誰麵子,曾經在獵場上不上就連她郡主的身份都可以不顧?如今她暫無郡主的身份,想必傅子文絕不會手下留情,這第一莊又能幫她多少。
見餘莫卿煩惱的模樣,永夜戲謔一笑,抬手放在餘莫卿背後的門上,低頭問道:“你剛才到底見了誰,耗子見貓似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可是?”
“誰說是耗子見貓了?明明是一山不容二虎!”餘莫卿瞪了回去,怎麼能說是耗子見貓?她才不怕與傅子文當麵對質。隻是傅子文向來做事絕對,不給別人一點退路,要是她落在他手裏,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吧。
就在餘莫卿異常煩躁的時候,門外傳來易之的聲音:“公子,傅公子已經到。剛才沒有見到,這會兒在到處尋著公子呢。”
永夜收起了笑意,沉聲道:“帶他去水梧廳休息片刻。順便告訴他,我稍後便到。”
餘莫卿猛然抬眸,震驚看向永夜,她恍然醒悟,原來接應第一莊的人竟是傅子文,這妖孽可是想出賣她?
她眼裏一絲疑惑,剛準備咬唇,卻被永夜迅速伸開的手拉住了下巴。
“我知道你又在懷疑我了,他隻不過是來接應我的。我知道你和他那段前塵往事,但聽聞你落水後便對他視而不見不是?再說你如今模樣有變,就算他見到了,你確定他能認得出來?你可以不見他,但也不至於對自己如此狠心。”永夜眼裏一絲憐惜,又撫上她微紅的唇瓣,歎道,“就算你不憐惜自己,也有我替你憐惜啊……”
餘莫卿根本不領情,一手揮開了永夜的手,惱道:“難道你不知道傅子文是太子的人?”她才不關心和傅子文的感情問題,那些都是小事。如今太子對她如此忌憚,傅子文定會幫太子行事,想必她的容貌在******營追捕之列,即使她模樣張開了,也難保傅子文眼神犀利認不出。如果永夜將她供出去,她肯定逃不過傅子文的魔掌。她又不是沒和傅子文交過手,他可是向來心狠手辣。即使她跟著永夜習武,但她也保不準自己是否打得過傅子文。
“原來是擔心這個呀……”永夜收回了手,輕笑道,“卿兒,你可知道,有時候看到的可不一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