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菀轉醒時候,林晟已經上朝去了。靜之親自來為沈菀收拾床鋪,這個時候,沈菀的被單都是靜之帶著小丫鬟親自洗曬的,不會交給漿洗房。沈菀瞥見床單上的痕跡,不免有些臉紅,林晟實在是太胡鬧了,不過轉念又擔心起了林晟的身體,要不要抓點補藥給林晟補補身體呢?萬一身體被掏空了呢?沈菀想起了某補腎藥品的廣告。
沈菀正出神呢,靜之走到她身邊說:“小姐,那丫頭怎麼處置?”
沈菀想了一想,說:“帶上來吧。”
“是。”
“雁書,你可知我為何找你來?”
“奴婢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因梁燕寧已是王妃,而沈菀是平妃,若是從姓名中取一字冠在稱呼前(例如菀妃),這一般是對側妃的稱呼,因此秦王府中直接稱呼沈菀為郡主。
沈菀不想與雁書拐彎抹角,便直言道:“我竟不知我的丫鬟為何要把我房裏的事告訴王妃。”
雁書大驚,沈菀與林晟許久才圓房的事確實是她告訴梁燕寧的,當時沈菀準備與林晟成婚前不久,梁燕寧身邊的桂嬤嬤就找到雁書,許諾將來梁燕寧會設法讓林晟將她收了房,但條件是要將沈菀與林晟房裏的一舉一動告訴梁燕寧。大戶人家女主人身邊的大丫鬟通常都是男主人的通房,命好的直接抬為姨娘,雁書想了想端王府的史芸香,也是丫鬟出生,不僅抬了姨娘,還生下了林奕的庶長子,因此也動了心思。原本她是沈菀身邊的貼身丫鬟,接觸林晟的機會自然多,但因為靜之的出現,她淪為了二等丫鬟,加之自己是林家給沈菀準備的丫鬟,沈菀未必會完全信任,故而,梁燕寧一遞來這個橄欖枝,雁書雖有猶豫,還是很快就答應了。
但此刻,雁書是怎麼都不會、也不敢承認的。
“沒有,郡主,您誤會了。我對您是忠心耿耿的。”
沈菀搖了搖頭,說:“雁書,諒你沒有鑄成大錯,我會尋個由頭,讓你到王爺城外的莊子上,也算給你留個體麵了。”
雁書一聽沈菀要將自己發配到莊子上,那她這一輩子都休想再回王府了,莊子上都是些農民佃戶,她能有什麼好歸宿,於是說道:“郡主,我是惠賢夫人送您的丫鬟,您沒有證據就隨便將我打發了,不怕惠賢夫人不悅嗎?也不怕外人說您不賢嗎?”
靜之聽雁書做錯了事還敢威脅沈菀,怒中從來,出言嗬斥道:“你算什麼東西,小姐給你臉麵,你還敢威脅小姐。”
沈菀抬手製止靜之。
沈菀冷冷看著雁書,說:“我不需要證據,我的話就是證據。”
沈菀淡定從容,但卻有著不容人辯駁的氣勢,雁書呆呆看著沈菀,不能發一言。
沈菀輕輕往椅子上一靠,接著說:“你要證據。好。你手上的碧玉鐲子就是證據。”
雁書聞言不自覺地拉了拉衣袖。
“你一個丫鬟,怎麼會有這麼貴重的碧玉鐲子?這個鐲子我曾在王妃的梳妝台上見過,她放在梳妝台抽屜裏。我想王妃特意不給你能追溯來源的銀票,而選了一個不起眼的鐲子給你,本意是叫你收好。可女子總是喜愛裝飾的,你忍不住,昨日進房來服侍的時候便帶了這個鐲子,以添顏色。你說我說得對不對?”沈菀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和人談論今天的天氣一般自如。
“郡主。。。求郡主開恩。。。”
“做下人的,最忌諱背主求榮,嬤嬤應該教過你這個道理。我給過你機會,但是你不知道珍惜,不要怪我心狠。”
“靜之,將雁書交給人牙子,順便讓大家都看看,對我有二心的人是什麼下場。”
“是。”
“小姐,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王爺。”靜之試探道。
“不要。”沈菀本能拒絕。
“小姐,你何必處處忍讓梁氏。”靜之為沈菀抱不平道。
“靜之,梁姐姐才是受封的王妃。”
“是。”
“終究是我搶了她的夫君。你去稟報王妃,就說雁書手腳不幹淨,我才將她趕了出去。我不想秦王府的後宅和端王府的一樣亂。梁姐姐是聰明人,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