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孟蓧沫將畫像悄悄的移到了背後,緊緊的攥著,看著蕭亦澤越來越沉的臉,咧嘴笑了笑。
那是她有史以來最不自然的笑容,也是最難看的笑容。
蕭亦澤緩步靠近,緊盯著孟蓧沫。
“快給我啊!沒看見他來了?”鳳君邪催促,朝著孟蓧沫伸著手,但是身子還是緩緩側開,深怕與蕭亦澤碰上。
孟蓧沫餘光看見那隻手,想著還是給他吧,讓他快點走,不然在她手裏,遲早還是被蕭亦澤拿去的。
想想蕭亦澤看見自己妹妹的仕女圖,那得多……變態啊!
孟蓧沫一把就要將畫像塞到鳳君邪的手裏,卻不想一陣疾風吹來,仕女圖正要落進鳳君邪手裏時,忽然往蕭亦澤手上飛去。
鳳君邪立馬伸手與抓,頃刻間竟然與蕭亦澤過上了手。
孟蓧沫張大了嘴巴,沒想到鳳君邪還真是有兩下子,能與蕭亦澤過手且在幾招之內還不占下風,真有點本事。
想到太後說的話,要解開她的密印,就要武功上乘的人,裏麵就說了鳳君邪,原來鳳君邪一直在她麵前都是深藏不露的。
幾招過去,畫像竟還飄飄蕩蕩的在兩人的氣流之間,鳳君邪好像累了,窩囊勁又出來了,竟然一把收手打開手裏的玉骨扇,喊道:“不爭了,不爭了,這麼熱的天,在這裏爭一副畫像,我有毛病真是。”
孟蓧沫嘴角再度抽了抽,對著鳳君邪一直在使眼色,無言的道:那可是蕭亦澤的妹妹,你要完蛋了。
而這邊蕭亦澤已經將畫像拿在手裏,攤開一看,臉色更黑了幾分。
孟蓧沫立馬道:“那是鳳君邪畫的。”
蕭亦澤冷眸看向鳳君邪,手裏的畫像被他拋開竟然無端自燃起來,孟蓧沫心疼的看著,那可是她畫的,還指望著賺錢呢!
鳳君邪一聽孟蓧沫這般說,差點氣的吐血,這丫頭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真高,說的他都啞口無言了。
若是他駁回去說是孟蓧沫自己畫的,恐怕後麵她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以後孟蓧沫也不會放過他了。
若是不承認,他可能就要和蕭亦澤結下怨了,畢竟那可是他的妹妹。
“鳳君邪,你這是打算要娶淩香公主?”蕭亦澤冷聲問道,眼中黑眸已經泛起了海浪,隻差將鳳君邪淹死在裏麵了。
鳳君邪扇著玉骨扇,手上不停,一時間也看不清上麵也是仕女圖,且不是別人,還是蘭枼公主,他笑了笑,“不了,我已經找到真愛了,還在追求中。”
蕭亦澤一聽,眸光下意識的看向孟蓧沫,冷眸輕瞪了一眼,好似在說你這朵桃花招惹蜜蜂的本事不小啊!
孟蓧沫縮了縮頭,很是規矩的站在原地,想著鳳君邪絕對不是喜歡她,那是一種朋友或者勝過朋友的關係,但是絕對不是傾慕。
“那你這是何意?淩香公主的名譽你又該作何賠償?”蕭亦澤此時不打算放過鳳君邪了,既然敢把注意打到孟蓧沫身上,就要做好被他弄死的準備。
鳳君邪想著那個淩香公主也算是美人了,隻是他是真的找到了一個更好看的美人,且還是一座冰山,為了她,他可是天天晚上去天上人間,結果還吃了閉門羹。“蕭亦澤,這可不能全怪我,你應該好好問一問小沫,看看這副畫像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亦澤看了一眼孟蓧沫,見孟蓧沫咧嘴衝他笑,那笑容有點勉強,他冷哼一聲,對著鳳君邪道:“淩香公主既然被你看了身子,不管你愛上了誰,都要負責。本宮自會請示父皇,讓他將淩香公主賜予名號,送往鳳傾國和親。”
鳳君邪一聽,不怒,反而樂了,“好啊!鳳傾國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她還算有幾分姿色,到了鳳傾國我給她排排號,看她能排到第幾美人裏麵,依我看,她的身價到了鳳傾國,應該比賜號公主還要高,那時,她就可以坐在家裏數銀子了。”
鳳君邪說的一派喜氣,好似想到了那場景,讓他忍不住想要替淩香公主歡喜一下。
蕭亦澤冷了臉,好似不知道鳳君邪打的什麼算盤,竟說道:“好,既然如此,看來今日本宮便要上奏折了!”
鳳君邪一臉的邪笑,不以為然,點點頭,對著孟蓧沫故意拋了一個媚眼,說道:“小沫,過兩日再來找你玩啊!先走了。”
說完大搖大擺的往沁竹院外走去。
走時,還故意將玉骨扇在蕭亦澤眼前放緩的扇了一下,蕭亦澤瞧見那扇上的人,微微愣了一下,又轉過身子看向孟蓧沫。
孟蓧沫再次對著蕭亦澤咧嘴笑了笑。
想著鳳君邪最好永生都不要來找她了,真是見一次,她整個人的世界觀就要顛覆一次,也不知道那女皇是如何教養出這麼大的兒子,女皇心理抗壓能力得多強大啊!
蕭亦澤緩步走進孟蓧沫,眼中冷意消散,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麼,深邃的幽若一窪泉水,孟蓧沫一時間看不明白。
“我不在半天,你就跟他玩上了?嗯?”蕭亦澤走進,撚起孟蓧沫的下巴,問道。
孟蓧沫退後一步,解釋道:“不算好上,是他自己跑來的。”
蕭亦澤怎麼也沒有想到鳳君邪生為一國太子竟然臉皮如此的厚,他就是擔心他不在的時候鳳君邪有機可乘,對孟蓧沫做什麼,沒想到將孟蓧沫接到了太子府,鳳君邪臉皮厚的還敢來!
這次,他放過,那下次呢!哼!這次自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既然敢做仕女圖,還來迷惑孟蓧沫,那就做好準備栽一跟頭。
蕭亦澤勾唇看著孟蓧沫解釋閃躲的模樣,這才是女子該有的模樣,以往的孟蓧沫總是很強勢,對他惡語相向,現在總算溫順了許多。
“自己跑來的,你也敢支開所有的人?”蕭亦澤繼續逼問。
孟蓧沫心裏隻怪剛剛一時大意,一心撲在了畫像上,想著怎麼惡整淩香公主,竟沒有注意到蕭亦澤回來了。
但是蕭亦澤幹什麼去了呢?一天不見人影,回來也是這麼匆忙。
孟蓧沫沒有回答蕭亦澤的問話,而是問道:“你去了蘭枼公主的行宮?”
蕭亦澤眸中仿佛滾動著什麼,有一瞬間孟蓧沫看的很清晰,好似很惱恨,一瞬後又恢複平靜,轉身坐在石凳上一言不發。
孟蓧沫想了想,走上前問道:“是不是你想去和蘭枼公主協商取消和親的事宜?或者讓她在皇子或者大臣中自己挑選心儀的,但是看見你後,便非要嫁給你?”
蕭亦澤沒想到孟蓧沫竟然全部猜中了,很是懊惱的點了點頭。
孟蓧沫深吸一口氣,想著以蕭亦澤的樣貌和才識,哪個女子不會動心?
“你說你當初為什麼要答應啊?”孟蓧沫也很是懊惱的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蕭亦澤看著孟蓧沫,“當初你若不氣我,我也不會一氣之下答應了。”
孟蓧沫一愣,想著她好像是氣了蕭亦澤,但也沒這麼嚴重吧?更何況,好像中間還有幾日的緩和時間呢!難道那幾日,他不但沒消氣,還越來越生氣?
“呃……這個不算理由,那是你自己要徒增煩惱,現在好了,看你怎麼擺平這件事,反正你要是娶了她,我是不會入你家門的。”孟蓧沫趴在桌上,一副懶散的模樣。
“我不會娶她。”那女人很是惡劣,他本來好心讓她挑選一個皇子,卻在談話間對他動手動腳。他即使再對感情方麵遲鈍,也知道那女人什麼意思。所以他是絕對不會娶這種傷風敗俗的女子,即使是嫡公主,也和青樓紅塵女子一個樣。
“我知道你不想娶,可是人家想嫁嘛!”孟蓧沫悶悶出聲。
蕭亦澤看著孟蓧沫一副懶散的模樣,沒有一點女子儀態,但是在他眼裏卻比那些女子都要有女子儀態。他伸手緩緩摸著她的軟發,說道:“明日晚上會有宮宴,你離鳳君邪遠一點。”
“哦!宮宴!”孟蓧沫坐起,問道:“要接待蘭枼公主?”
“不是,蘭枼公主也隻是為和親而來,她還沒有資格讓皇宮置辦宮宴接待她。”
“那是誰又來了嗎?鳳傾國的女皇?”孟蓧沫猜測。
“嗯!明天一早就進京城了。”蕭亦澤摸著孟蓧沫的軟發,想著這丫頭也著實聰明了些,他不管說過什麼,或者做過什麼,這丫頭總會猜到一些,就像他去蘭枼公主行宮說過的話,她恐怕也知道一些。
孟蓧沫悶悶的點頭,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月曦國要熱鬧了。”
“是啊,再有五日就是七夕節了,到時候會更熱鬧。”蕭亦澤溫柔道。
孟蓧沫一下子來了精神,問道:“原來還有七夕節,我怎麼忘了!還有五日了?”
“嗯,還有五日。”蕭亦澤點頭。
孟蓧沫想著,七夕節要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才有意思,要是能做一些事,會更有意思。若是愛人再送一些禮物,那就更有趣了。
“那個……蕭亦澤,……你要不要……在七夕節……給點表示呢?”孟蓧沫低著頭,扭扭捏捏的說著。
“嗯,有是有,不過你也不能落下。”蕭亦澤給孟蓧沫倒了一杯茶,見孟蓧沫點頭了,他才疑惑的問道:“你做的飲料挺好喝,怎麼不在這裏擺上?”
孟蓧沫想著她的西瓜汁,立馬說道:“當然不能在外麵擺上了,那是冰鎮西瓜汁,一定要放在冰裏麵,這樣喝著才夠涼爽。”話落,對著後院喊道:“蒼雨,端兩杯西瓜汁。”
“是。”後院傳來應答聲。
孟蓧沫又說道:“你見過五彩斑斕的黑夜沒?”
蕭亦澤立馬想到了那夜去找孟蓧沫時看見孟蓧沫為江芸燃放的煙花,那份真情美的讓他嫉妒。現在她問他,難不成是要為他也燃放一次?
“沒有。”蕭亦澤搖頭。
“哦!”孟蓧沫應了一聲,的確想的是給蕭亦澤準備一場盛大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