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放學,我無疑隻能失望。因為我明明看見回家的路上,那個女孩坐在公園的花壇上,正百無聊賴地吃著冰淇淋。而那個帶巧克力的冰淇淋在她搗蒜般地抽插的勁頭下,花樣百出是顯而易見的。加上她頭頂上那個不大不小的太陽,那冰淇淋毫不留情地慢慢融化了,然後有幾滴巧克力掉在了她的手背上,她轉頭看去,沒有在意。我看著看著就有點好奇,這女孩子就是有問題,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
我推車過去,對著她叫道:“你要不要回家?”她猛地跳起來,四下張望。然後一下撲倒在我的身上,我腦子不清不楚地,隻有一句天大的話栽在了我的心上。我聽見她叫著說,老公。
我十分地恐懼,要是被周圍的人聽見,還不被說成什麼早戀,什麼惡心至極的話。我一下捂住了木小雨的嘴,叫她別出聲。結果她趁火打劫說:“要我不嚷也行,除非你答應做我男朋友?”
我隻看見頭頂上盤旋了一群一群的蒼蠅,連帶著最後一絲苦澀的微笑。
我十分肯定地認為,她攤上我了。我非常非常地認定,我甩不掉她了。作為男同胞,我先做個公眾的道歉,原諒我英雄難過美人關。
再後來,我高三時期的壓力又多了一層,那就是照料我這個十七歲的女朋友。昔日我是壓力山大,現在我是壓力無限大。不過,我很理智,這根本就不叫愛情。我是懷著好奇和同情的心態走進這個女孩的世界的。也許,這便是後來我高考失敗的原因。六月五日,高考的前兩天。一個雍容華貴的戴著墨鏡女士站在了我家的門口。她手上拿著一個紫色地十分妖豔的皮包。
那個時候我在院子裏進行了長達三個小時的緊張複習。偶爾起來伸站胳膊的時候,正好看見她。然後看那女士心事重重的樣子,我打算探個究竟,順便發揮我的超級同情心,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我穿著拖鞋走出了陽台,然後穿了院門,問那女士說:“阿姨,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我是來找我女兒的。就是木小雨。聽說我女兒在跟你交往!”她幾乎是用一種傲慢的神色跟我說這句話。我滿臉壓抑地瞪著她墨鏡背後的眼睛。我清晰地看到那裏有點浮腫,十分地明顯。
“木小雨?”我幾乎是一愣,隨後仔細想了想,原來跟在我身邊的女娃娃就是她的女兒,“阿姨,木小雨沒在我這裏,我最近高考,也沒跟她在一塊兒?”
“高考?”她的臉上是刻骨的怔仲,語氣也稍稍低沉了下來。大概是對高考學子幾絲莫名的關心。所以也沒大聲地再說出什麼糾纏她女兒的話兒。又或者是覺得高考的孩子那麼忙,哪有什麼心思來談戀愛。
“哦。那孩子你知道木小雨去哪裏了嗎?我是她媽,都找了她很久了?”她帶著乞求似的口吻問。我的腦子一直轉,眼睛不停地翻白眼,終於讓我想起她去過的一個網吧。叫什麼“再來吧”。
然後我帶著那女士迅速去了“再來吧”,在一個灰暗的角落,我看到了木小雨,她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亂飛。原來,她在玩遊戲。我頭一次瞠目結舌地瞪著她。因為在那之前,我從來也沒見過一個小女生打遊戲是如此的厲害。看那超高的等級。我就無比的敬佩。當時我就萌生了一個天真的想法。要是我的英語能像她打遊戲那般遊刃自如就好了。我每次的英語成績最多隻能及格,而我的好哥們每次都能考高分,這是我長這麼大始終能想通卻不太甘心的一個問題。
“你來了,來,看看我的無敵飛車,怎麼樣?”木小雨站起來,笑著伸出了她的手,而對於我身側這位眼冒火星強忍著噴射的女人,全然不理。也許是沒看見,也許是不願意看見。根據我對木小雨的理解,我十分認同的隻能是第二點。可是她究竟為什麼那麼討厭自己生她養她的媽,卻是我幾個月來一直沒有了解到的。我覺得木小雨是一個謎,似乎已經對她有所興趣了。有種男人的衝動,從身體裏爆發出來。真想教訓這個任性的女朋友。可不知什麼原因,我站在那裏,什麼也沒說。連一個眼神示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