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間,她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忽然想起自己何曾也不是這樣。

幾息後,陸琛突然從垃圾桶裏拿出兩束完全漆黑腐爛凋零的薔薇,當他看到下麵還沒有撕掉的花店地址,終於笑了出來,目光之中透露出一種興奮。

蘇冰:“這是譚海川工作的那家花店?”

陸琛:“事實證明,我的推斷是正確的,譚海川曾經多次出現在這裏,有的時候是送花,有的時候則是站在路邊黑暗的角落裏窺視,我可以想象的出來,李娟是他第一個獵物,而這個楚瀾是他第二個,他這種類型的罪犯最初的時候,有很大幾率會選擇自己認識的人,李娟就是那個人。而且第一次作案的時候,他沒有經驗,破綻百出,所以沒有成功,這一次他成功了,不過他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沒有遇見自己的死亡。”

這時,一輛黑色的車子出現在街對麵的別墅大門前,在即將開進去的時候,陸琛手裏拿著花,毫不遲疑的追了上去,蘇冰有些擔心,也緊隨其後。

車子緩緩停下,顧明海從車子上下來,看著麵前這個家夥,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顧明海:“原來是你,那個重案組的顧問,這麼晚了,難道你是因為那天無禮的態度來給我送花道歉的?”

說話間,他看了一眼陸琛手中的薔薇花。

陸琛:“送花?哦,對了,等你進監獄的時候我或許會給你送一束白菊花,不過現在卻不會!”

顧明海:“你什麼意思?”

陸琛:“你是譚海川最後一位心理醫生,我說的沒錯吧?”

顧明海:“你說的什麼我根本聽不懂,我並不認識那個凶手,也從來沒有見過他!”

顧明海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突然笑了,那種神情仿佛是聽見了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情。

陸琛:“你此前一無所有,與被害人結婚之後,雖然情況好了許多,但是麻煩的事情也接踵而至,你雖然表麵衣著光鮮,但每天卻要忍受被害人親戚朋怪異的目光。

在他們看來,你是一個贅婿,你們的家境根本不對等,偶然間,你發現你的妻子出軌了,你很憤怒但是卻有沒有任何辦法,因為如果離婚的話,按照婚前財產公證,你會再次變成一個窮光蛋,那樣貧困潦倒的生活你已經體驗過一次,絕對不想再體驗第二次,而且你好賭,在外邊欠了很多賭債,那個時候你已經完全處在了崩潰的邊緣和絕境。如果東窗事發,你會永無翻身之日。

不過,直到譚海川這個飽受躁鬱症折磨的精神病患者出現,你似乎看到了一個機會,一個順利得到財產解決困境的機會,一個罪惡的想法。

私下裏,你和譚海川見過很多次,你對他的狀況了解的越深,心中的那種衝動就更加強烈,你是心理醫生,你應該知道,當這種想法出現在你心裏之後會像病毒一樣蔓延,於是你行動了,你利用譚海川殺了你的妻子,或許是催眠,或許是蠱惑之類的,你自認為做到了完美的犯罪,但是百密一疏,譚海川服用的藥物都是從你手裏拿的,你知道如果突然加大藥量會出現什麼後果,但譚海川並不知道,這麼長時間的治療接觸,你已經成功騙取了他的信任,他聽了你的話,卻為此付出了代價!”

在陸琛說這一切的時候,顧明海的神情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幾息後,他忽然冷笑,走到陸琛麵前,挑釁的目光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

顧明海:“假設,如果一個男人和一位非常有錢的女人結婚之後,地位卻不如家中的蟑螂,而且知道自己的妻子背叛自己卻又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他知道,如果一旦離開女人,他會再次被打回原形,如果你是他,你會怎麼做?”

說完,顧明海直接轉身,沒有理會陸琛和蘇冰,直接邁步離開,不過走了幾步他又轉過身,嘴角帶著戲謔的笑:“哦,對了,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回家洗洗手,那味道……真是太難聞了!”

看著已經離去的顧明海,蘇冰來到了陸琛旁邊。

蘇冰:“我們應該報警!”

陸琛:“沒用的,我們沒有證據!”

他的手掌死死的攥著,似乎是在奮力的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