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未見,你此次前來,不會隻是喝茶吧?”南潯把玩著手中釉色漸深的青瓷盞,道:“可是家中有事?”
“還是三哥最了解我!我這次來,自然是有事。”南黎放下指尖茶盞,鳳目月眉間閃現一絲鬱色,“不過,不是家裏有事,而是你有事!”清風拂過,烏黑鬢發遮住他俊美側臉。
“哦?”南潯品著茶,麵色鎮定自若,毫無波瀾。
“我這次來,是帶著爹娘的家書來的!”南黎一臉無奈,從懷中取出一個小指粗細的竹筒,遞到南潯麵前。
南潯不疾不徐,動作優雅,取出竹筒中白紗,一目十行。
“三哥,你也不能怪爹娘催你成婚,爹娘年事已高!大哥他又……”南黎欲言又止。
十四年前,老相國南宗源初任相國之時,因為官清廉、剛正不阿,又主張變法圖新,曾得罪過不少官吏、財閥,因此,一次他帶家人出遊之時,被官吏、財閥買通的殺手,埋伏於半道之上,慘遭截殺。
南府上下三百二十六人,一場截殺死傷過半,南宗源自幼習武,中了三刀勉強撿回半條性命,但七個兒子,四死兩傷。
嫡子南閱,身受重傷,在床上一躺就是十四年,三子南潯,傷了手腳筋脈,險些被毀去容貌,隻五歲的南黎,因病未隨他出行,才幸免一難。
南潯不經意低頭,看向自己手腕處顏色微淡的皮肉。
當年,要是那人力道再多半分,恐怕他亦早已是殘廢之身。
“師父近來如何?”南潯口中的師父,便是十四年前在老相國南宗源遭遇伏擊時,突然出現的一位世外高人,也是他救了南家父子,醫好了南潯手腳、麵容,並收南潯南黎二人為徒,教授武功。
南潯、南黎,既是親兄弟,又是師兄弟。
“師父他老人家的身體還和以前一樣硬朗,隻是,近些日子總是有意無意的提起你。”南黎一臉羨慕,“師父他老人家,應該是想你了。”
南潯眸光深邃,極目遠望,看不出半點喜怒,道:“是該回去一趟了。”
已經三年了。
“是呀!三哥確實該回去了。”南黎起身,淺藍衣袍在風中翻飛若舞,“聽聞當今聖上有意將溫雅縣主下嫁與三哥,縣主可是咱們南梁拔尖兒的美人兒,你能娶到她,也是一樁美事;師父要是知道,自然也會替三哥你高興。”
“你若喜歡,我可向聖上、師父、父母言明。”南潯冰冷麵容上並無半點變化,隻是語調微冷。
“別別別!三哥,縣主要嫁的人是三哥你,又不是我,若三哥如此,便是強人所難了。”南黎好看的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笑意,“我雖比不上三哥你天資聰穎,但倘若哪****南黎要成婚,必要娶那世間獨一無二的絕妙女子!至於縣主嘛……”美則美矣,卻不是絕妙,“請恕我無福消受。”
“世間獨一無二的絕妙女子?”南潯口裏默念,腦海中卻浮現那掛著淺淡笑意的清瘦身影。
“三哥,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爹娘早已言明,無論你心中喜歡的姑娘是誰,隻要家世清白,他們也絕不會反對。就是不知道,哪家小姐或者……”南黎慢慢靠近對麵的南潯,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笑意,“會有幸被咱們堂堂涵王殿下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