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深思熟慮之後,才咬牙同意不再提改名字的事。
你想想,西江月雖然是詞牌名,可讀起來不奇怪呀,但如果一個女孩的名字是:氫氦鋰鈹硼之類,不是重金屬元素就是分子原子,那得多難沒內涵!
“西江月。”
“西江月。”南黎一字一頓,似是在細細品味西江月三個字中的個中韻味,半晌才讚道:“好名字。”
他眸光似碧波漣漣,溫柔中自帶媚色,看的人隻覺渾身酥軟,“不知可有出處?”
西江月淡然一笑,“和你有關係嗎?”西江月不喜歡說謊,雖然眼前的還是位風流和善的美人,但如果自己告訴他,西江月三字出自李“隻今唯有西江月,曾照吳王宮裏人。”一詩,而她的名字,又出自一個詞牌名,那麼,她就必須要給他解釋李白是誰,詞牌名是什麼等等一係列問題,對於喜好故作風雅的古人來說,保不準還要牽帶著講一講唐詩三百首、宋詞八百篇什麼的,所以,為了不給自己製造麻煩,她隻能如此。“我還有事,拜拜!”
趁南黎思索之時,西江月快步離開涼亭。
算算時間,沈第杉身上的麻醉藥藥性發揮的也差不多了,看美景美人固然賞心悅目,但她確實有事,不能被美色所惑。
“江月,你的藥!”南黎白皙指尖劃過手中藥盒,說不出的溫柔,奈何人已走遠,隻剩下清瘦身影被碧色竹葉交相掩映。
南黎施施然起身,轉身拂去袖袍竹屑,對著竹林深處笑道:“三哥是從哪裏找來如此有趣之人?可否許我將她帶走?”
竹林中,半響才悠悠傳來一陣清冷嗓音,“除了她,府上賓客任你挑選。”
“除了她,你府上的都是些俗人!我才不要!”南黎眸中笑意正濃,“三哥,從小到大無論我向你索要何物,你都爽快的送於我,為何今日不肯?”
“她,不一樣。”南潯右手指尖白玉棋子,溫潤剔透,落於棋盤,擲地有聲。
南黎聞言不覺搖頭一笑,“是她不一樣,還是三哥你,待她不一樣?”風流倜儻、閱女無數的南七公子,自然早已經看出西江月是位女子,方才那般,不過是怕嚇到美人的權宜之計,“竟連涵王殿下您秘製的玉肌膏也隨手送於她。”
即便是如此心意,卻依舊還是被人當做敝履丟在一旁。
當真是不同尋常。
南潯左手執黑玉棋子,緊隨白子之後,猶如利刃,斬斷白棋退路,“她是聖上要的人。
”聖上?!“聖上也真是,把全天下的美人兒都搜羅進宮,天仙般的人兒都像金絲雀一般,囚困於牢籠之中,現在,還要把這世間難得的一個絕妙的女子也……”
白子落定,力挽狂瀾大殺四方,南潯才淡淡開口,“子佩,這樣的話,日後休要再說!”聖上就是聖上,他的言行,容不得臣子在背後非議。
對於南黎方才誤會聖上讓西江月進宮之事,南潯閉口不提。
“是,三哥教訓的是。”南黎不再多言,移步上前,跪坐於南潯麵前,端起桌上青瓷茶盞,細細品茗,“三哥,你烹茶的手藝倒是越來越精進了,我這次來,總算還是有些收獲的!”
“三年未見,你此次前來,不會隻是喝茶吧?”南潯把玩著手中釉色漸深的青瓷盞,道:“可是家中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