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的話隻說對了一半,南梁朝堂上的確有人不希望她活著回去,但同樣不希望她活著回去的,還有逍遙山莊的人,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這一日,西江月再次命人在城門下張貼告示,欲在鄚州城內征召各類匠人。
經過前幾日的立石取信之後,西江月的威望在鄚州城中瞬間變得高了起來,以至於此時,城門下前來應招的人已摩肩接踵。
侍衛來稟,“國師大人,應招而來的鐵匠都在門外。”
“你們都是鐵匠?”西江月的目光劃過眾人。
一群人皆回答是。
“既然你們都是鐵匠,徐達你帶他們下去,讓每人打一把刀出來。”看著麵前十幾個高矮胖瘦參差不齊的男人,西江月的墨石清泉般的眸光一一掃過他們的臉龐,冷笑道:“如果有濫竽充數的,直接丟到後院,喂狗!”
“是。”徐達抱拳應了一聲,剛要帶他們走,就見有五個人如同腳底抹油一般溜了。
徐達欲帶人去追,被西江月攔住,“隨他們去吧,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追。”
“是。”徐達臉上有些掛不住,畢竟剛才逃跑的那些人也都是他領進府的,之前居然沒看出他們是騙子,“大人,您是如何看出剛才那幾人不是鐵匠的?”此話一出,他更覺慚愧,自己本是被派來保護西江月,卻處處都需要西江月的點撥。
“我今天就給你免費上一課。”西江月指著眼麵前七八個鐵匠,勾唇一笑,“用你的眼睛,去發現你需要的信息。”
徐達聞言,再次看向身後一群鐵匠,良久才恍然大悟,“他們的雙手手掌上都有老繭,且右手比左手要重一些,因為他們常年都要圍著火爐打鐵,所以臉上、前胸的皮膚膚色也要比後背要重一些,剛才逃跑的那幾個人……”他的話卡在喉嚨,目光中浮現出愧疚之意,“方才逃跑的那幾人,我沒留意。”
“跟在我身邊,空有一身蠻力而沒有頭腦是不夠的,但是,我不會嘲笑你。”西江月有一下沒一下的攪著茶盞中的茶湯,下句話卻讓在除徐達之外的人大笑起來,“因為,對於你根本就沒有的東西,我說了你也不懂。”
“不要用你們愚蠢的眼神看我,太吵!”對於身後人表情,西江月不看也知道。
與此同時,門外侍衛來報,“稟告國師大人,晁將軍求見。”
遣退眾人,西江月雙目遠望,唇角笑意微冷,“不見。”
西江月雖貴為國師,又是全軍形式上的最高統帥,但她沒有帶兵打仗的經驗,再加上她本來就對帶兵出征這件事情毫不上心,這才導致從一開始晁放就將兵權死死攥在自己手中。
近幾日下來,晁放更是不聽勸告,多次帶新軍出城迎戰。
南梁多年未經戰事,老兵本就倦怠,新兵又毫無經驗,再加上北羌軍驍勇,結果兩軍三次交戰,皆是以晁放慘敗收尾。
傳話的侍衛,匆匆趕來,“國師大人,晁將軍說了,大人您要是不見他,他就長跪不起。”
“那就讓他跪著!誰也別攔著。”西江月最不屑的就是拿自己來威脅別人的人,不在乎的人根本不會理會你,理會你的都會替你揪心。